“愿遭五雷轰顶,百毒侵身之害,受天罚地责人害。最后挫骨扬灰,形神俱灭。”
墨暖坚毅的躬下身子,一个又一个的头磕在了地上。
墨隽无力地放下手,柏酒用力拦住墨隽的手也在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抽泣着走到墨暖面前,陪着她跪在灵牌之前。
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宾客们神色各异,无一人敢开口,也无一人向前一步,或者退后。在这场闹剧中,自己仿佛也变成了作俑者,也成了断送一名女子幸福的刽子手。这些人,有哪一个不曾在私底下或诋毁或传谣或者兴致勃勃的讨论着有关墨暖的八卦?
第五非明站在人群之中,震撼不断地激荡着她的内心。她响起当日曾经对墨暖所说的:“不要误了宋樟”这话,愧疚登时在心中蔓延,不停地滋生着不安。
她看着站在一旁愣掉的宋樟,看着面色痛苦的墨家子嗣,看着进退两难的宾客们,第五非明突然深深地厌恶着长安城的宫城,和这道貌岸然的官场。
她清了清嗓子:“各位都散了吧。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墨家姑娘以这样的决绝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各位……”她的面庞一一扫过在座每个人的脸,商者、平民百姓、甚至还有几个官员家里的管事。
她无形中散发出的威慑让这些人胆战心惊,第五非明大肆的释放着来自将军的威仪和不满,仿佛在斥责在场的每一个宾客,提醒他们,是他们促成了这所有的一切。
“日后就不要再为难她了。”第五非明说道。
众人像逃命一般的,飞速离开了墨府。
风雪声回荡在回廊之上,墨家变得一派死寂。
就连丫鬟小厮,都面如死灰般的,待在自己的岗位上,一言不发,默默地清扫着路边上的厚雪。
扫地的簌簌声从轩窗外传来,墨沅仍是止不住的哭泣,她伏在案上,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墨隽一言不发,黑着脸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核桃来回着不知盘了多少遍。墨昭静静地站在窗户前,看着逐渐放晴的天气,阶梯上的雪被下人清扫的干净,露出整齐的石块,丝毫看不出大雪曾经没过的痕迹。
墨芊坐在角落的座椅上,面色苍白。
无一人打破沉默。
不疾不徐的叩门声噔噔噔敲了三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柏酒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面色却是沉着稳静,像是一切都未发生一般。她规规矩矩的福了一礼,道:“大姑娘吩咐,哥儿和姐儿们,这几日都不必去见她,大家忙各自的吧。”
墨芊抬起头来,悠悠的看向柏酒,兀的腾起一抹冷笑,她缓缓开口:“柏酒,长姐何时请我公公来作见证,你可知道?”
柏酒面不改色:“知道。”
这一句知道在一瞬间惹怒了墨芊,她袖风一扫,食指指向柏酒:“你知道,为何不告知我!”
柏酒低着头,眼睛始终未曾看在座众人一下,她的姿态恭敬有礼,那声音却是不卑不亢的样子:“发生在四姑娘府上的事,柏酒不敢多言。”
墨芊被柏酒一句话哽住,是啊,她怪一个婢子有何用呢?怪只怪自己的公公一字不提,未能阻拦下这场悲剧。
墨芊像是被柏酒一言戳中她的痛点,她怒极反笑:“好哇。你说得对,是该问问我府上的人。”
说完,墨芊拂袖而去。
墨隽冷冷抬眼,看着墨芊愤怒的背影,一句阻拦的话都没有说。直到墨芊的背影消失,墨隽才缓缓开口:“长姐还说什么了?”
柏酒道:“长姑娘还说,她得偿所愿,如今心很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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