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哭泣的女人被另一人搀扶走,我不禁回过头,再看一眼那女人因泣不成声而不自觉勾着的背脊。这时,露西似乎听见了刚才的动静,急急走过来,上上下下看看我:&ldo;怎么了?我刚看见那女人朝你哭来着。&rdo;我摇摇头,低头想了想:&ldo;我不知道……也许……我真的做错了。&rdo;露西显然因为我这话而一头雾水:&ldo;什么?做错?&rdo;我没有回答露西的话,只对着露西,也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一笑。很快,这段令人倍感尴尬的插曲结束。我又挑了套短款礼服,进试衣间。试衣间里,我拿出手机,打给侦讯社的人。对方没来得及说话,我抢先一步道:&ldo;黄浩然的案子,你们办的很好,我会把钱汇到你们帐号。&rdo;随后,也不等他回话,我自行挂断电话。随后,也不等他回话,我自行挂断电话。我看着镜墙中的自己。不禁想到刚才那个泪眼婆娑,对着手机叫嚣,看似厉害无比,却在挂掉电话哭得泣不成声的女人。我请侦讯社调查黄浩然时,在某张照片上,看到过她。她是黄浩然的妻子。她美丽,富有,从小被呵护在父亲极致的宠爱下。如果林为零的父亲没有死,林为零,会和她一样,这样幸福的成长,不曾经历一点挫折的成长。可惜,我林为零,命途多舛。而她,也幸福不到哪去。毕竟,嫁了这样一个男人。我对着镜中自己说:黄浩然,你要与胡骞予为盟,便是与我为敌,我只将你偷情照片交与你妻,却并没有将你亏空岳父公司资产的证据一同送去,已算是仁慈。拍拍自己脸颊,我拿起被我放在一旁的那件礼服。我低头,只是看着这礼服,却再也没有想要穿上它的欲望。索性直接拎了这衣服出去。露西斜靠着坐在凳上,姿态颇为慵懒,斜眼瞅了下:&ldo;怎么不换?&rdo;我看看手中华服,兴致缺缺:&ldo;不太喜欢。&rdo;我想了想,把礼服交还给等候在一旁的店员,问一句:&ldo;上个月,橱窗里那套礼服……&rdo;店员抱歉一笑:&ldo;真不好意思,那件礼服,半月前已被订走。&rdo;我点点头,不再多问。露西很好奇,凑上来问:&ldo;哪套啊?&rdo;我简单将那套礼服描述一遍,露西立刻记起。这女人,对华服的记忆力好的令人称奇。我一说完,露西便啧啧叹道:&ldo;那套礼服,我在巴黎的秀场上见过,不过听说是展品,非卖的。是谁这么厉害,竟买得到它?要知道,光有钱可不够。&rdo;我在一旁,看着露西脸上生动表情,很有些无语。但我的沉默似乎被露西所误解,她拧眉看我一眼:&ldo;真那么喜欢?&rdo;我微微笑,摇头。但不知我这个反应,在露西看来又表示些什么,只见她走到店员面前,问:&ldo;买走那套礼服的客人,你们有他的资料么?&rdo;店员被问的有些尴尬,但似乎是不能透露客户资料,支吾着,不肯答。我在一旁看着露西和着店员的一问一答,只当看戏。我说一句:&ldo;不用了。&rdo;虽然喜欢,但也不过是件衣服,不用这么大费周章。露西不睬我,很有些大有不管不顾的意思。这店员方才支支吾吾,什么都不愿说的样子,应该是惹到了我身旁这位向来不喜欢被人轻视的姚家小姐。露西倒是挺猛,最后懒得烦了,一个电话打到店长那里,要店长同这不通情理的店员说。店员应该是挨了训,知道得罪了不好得罪的人,恭恭敬敬将手机交还给露西:&ldo;姚小姐,我们电脑里有那位客人的资料,我去给您调出来。&rdo;闻言,露西一脸得胜的娇俏模样,优雅着步子,跟着店员到柜台那里,要店员从电脑里调出客户资料。露西回头,见我没有跟上,还不忘折回来,拉着我一同过去。那个店员脸上笑容已有些僵,但她也见识过了这姚小姐的厉害,笑还是照样笑的,只是笑容颇假。那客人留了电话和地址在店里,以供送货上门的时候方便联系。店员将那号码报给露西,一边报数,露西一边拨号。报到尾数的时候,我见露西一愣,随后,她抬头,惊异地看看那店员,继而,视线转向我,似乎发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露西的眉眼上染上笑意。我看着这样的露西,心中发憷,问:&ldo;怎么了?&rdo;露西呵呵笑,随后才说:&ldo;这是我哥的号码!&rdo;我愣住,随后笑一笑。心里叹道。真是巧啊!这边厢,露西直接拨号,打给姚谦墨。也不知姚谦墨说了什么,露西又笑嘻嘻地把手机递给我,示意我接听。&ldo;你想要这套礼服?&rdo;电话那头,姚谦墨语带笑意。我也笑:&ldo;不知道可不可以转让?&rdo;&ldo;打算露西订婚宴上穿?&rdo;&ldo;嗯。&rdo;随后,短暂沉默,姚谦墨再度开口:&ldo;有男伴么?&rdo;我想了想:&ldo;似乎没有规定,不准单独出席。&rdo;那边厢,姚谦墨笑声传来,略微有些低沉,随后,笑声敛去:&ldo;礼服,我打算送给宴会当日,我的女伴。并没有想要转让的打算。&rdo;交涉到最后,姚谦墨购进的礼服,归我。而我,成为他的女伴。我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露西。露西满脸好奇,她要是开口问,又会没完没了,我索性直接告诉她:&ldo;你的订婚典礼,你哥哥,做我的拍档。&rdo;购物,吃饭,是闺蜜出行的必定行程。找家店吃料理。包间里,气氛不错,我们所坐的地方,面前就是大型铁板,有单独的厨师为我们服务。食物的制作过程,一览无遗。寿司、手卷,到铁板烧、天妇罗,再到一品料理,还赠送三文鱼和海立鱼刺身‐‐露西吃的开心,我却几乎要被电话烦死。刚接完个电话,从外头进来,只喝了口清酒,就又有电话进来。我不得不再度走到包间外去接电话。胡骞予真是厉害,打来电话的,是我聘来处理我在香港那间公司事务的代理人,也是上次拍卖会帮我出价的那个人。他告诉我,胡骞予已经派人,以恒盛名义,联系他,试图争取地皮的合作开权。我的公司在香港是海外挂牌公司,公司内一切资料,都受到香港政府的保密,胡骞予竟能这么快找到那里,真的厉害。&ldo;……而且,恒盛的人,是和李兆佳的人一道来的。&rdo;&ldo;现在还在谈?&rdo;&ldo;是,他们9点来的,现在还在会议室里谈。他们制了份合同给我们,律师在看。&rdo;&ldo;……&rdo;我抬腕看看表,现在已经12点,看来他们订的合同很长。&ldo;要不要我把合同发给你?&rdo;&ldo;好。&rdo;顿一顿,我继续,&ldo;不过,不管他们说什么条件,都暂时先不要答应。&rdo;&ldo;可是,他们开的条件实在是很优渥,对我们公司……&rdo;&ldo;暂时就这么说,不管条件是什么,不要答应。&rdo;我说完,正欲挂断电话,想起一件事,于是又停下来,补充一句,&ldo;还有,记住,现在,地皮的拥有权,是李辉泽,不是李兆佳。&rdo;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推门,重新进去。露西原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在铁板上巴兹作响的神户牛柳,听见开门声,回过头来看我:&ldo;你可真忙啊。&rdo;我笑一笑,没说什么,坐回位子上。&ldo;你不是说有一天的休假么?&rdo;我摊摊手:&ldo;没办法,资本家剥削我劳动人民,你要见怪不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