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原来这个次也会出现在我林为零身上。他的醋,不是为我而吃。我原本巴不得自己跟这没关系,可真的是这样,心情却不怎么好。我逼迫自己看进这数字之中,而不是吃不吃醋的问题。&ldo;可以在这里买进。3万股,上限。&rdo;我指着屏幕上,1700位置。李牧晨看看我所指,再抬首看定我,眼睛里有赞许:&ldo;和我想得一样。&rdo;之后他出去。回来时两杯咖啡在手。一杯送到我面前,一杯欺近自己的嘴。他站在我身后,呷一口咖啡,把杯子放到桌上,空出的手绕到我面前,敲键盘。很快他便调出另一支股票的走势图。&ldo;再看看这支。我观察了半个月了,还是没敢进。你有什么意见?&rdo;他咨询我意见。抛物线的走势。令人头疼的参考数据。我调出其上市公司今季度的业绩。国家控股企业,股改之后,去年上市。他见我犹豫,笑开了:&ldo;怎么?为难了?&rdo;&ldo;……&rdo;&ldo;你之前从未接触过这种典型的亚洲式股票,为难也是理所应当。&rdo;&ldo;听你口气,你应该心里应该已经有数了。&rdo;他被我料中,笑笑:&ldo;带你去看样东西。&rdo;他突然拽住我的手臂,想要拉我起来。这样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反射性地挣了挣。他放开手,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ldo;女士,容许我带您去见识一下我们恒盛的宝库。不知我有没有此等荣幸?&rdo;33楼。整个恒盛大楼,30-35楼,员工是不能进的。恒盛的调研部就在其中。走廊里空无一人,抬头便见暗自墙角四处夸张的摄像头。进门时使用的是李牧晨的身份识别卡。从门里看,整个玻璃墙体,采用单反玻璃,里面外面,两番景象。整个空间,像个档案室。书架并排而立,卷宗排码起上。他找了很久,找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我。我取出档案袋里的东西。一叠文件。整改批文。整改对象正是我们方才讨论过的那家国家控股企业。而这份文件,是政府的内部文件。恒盛的档案室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ldo;仔细看看。&rdo;李牧晨提醒我。等到看完了。我把卷宗交还给他。这份文件,并非我刚才所认为的普通整改批文。而是变相的收购协议书。是恒盛和政府签的,黑色交易。&ldo;你们要收购它?&rdo;他点头。&ldo;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rdo;他不答,仍旧是点头。&ldo;你研究它的股价,就是为了这个?&rdo;&ldo;……&rdo;&ldo;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费劲心思坐这只股的庄?这跟操作外围有什么不同?&rdo;他看着我,有些无奈:&ldo;这里,见不得光。却帮恒盛赚来了大部分资产。混证券界,有多少人做得到两手清白的?你也做过操盘手,不会不清楚。&rdo;他的声音,无比清晰,送进我耳朵,一字不落。的确,靠股票发迹的商人,家底没几个干净。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不摆上台面上说,并不代表不存在。我在书架之间穿行,最终停在了标注着97年的书架前。97年,&ldo;亚洲金融危机&rdo;这几个字,成为很多人的梦魇的。97年,也是恒盛改朝换代的一年。我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个档案袋。打开。上方,粗体字:股权让渡书。视线不受控地跳到文件下角标处。&ldo;让渡人:胡欣,姚亦琛,何万成。&rdo;&ldo;你怎么跑这儿来了?&rdo;突然冒出的声音惊得我手一震,文件滑落,调到地上。我僵着脊背,俯下身去拣,一只手,快我一步,捡起文件。李牧晨把文件放回书架,转而把另一个档案袋交到我手里:&ldo;我刚去找这个,才一会儿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走了。&rdo;他见我神色不对,以为我因为他的大呼小叫而不满意,抓抓头,语带抱歉:&ldo;这个,我们收购泰美乐的协议。中国大陆猎头公司收购第一案。你看看,以你的脑袋,应该猜得出我们收购这个二流公司的原因。&rdo;我盯着手里的文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我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李牧晨送我回家。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一路沉默。&ldo;那个,地方……是不是只有内部人员才有识别卡?&rdo;&ldo;是啊。整个恒盛,几万员工里,进得去的,不超过十个。&rdo;周日,休息。我精心打扮。太阳裙,及膝,红色,抹胸,系带款式。头发弄卷,放下来。一切准备停当,我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练习微笑。我约了李牧晨,在艾美酒店。原本早就要约他吃饭。奈何这李牧晨行程满满,我提早一周预约,才被分配到今晚的两个小时。那时候,那份&ldo;股份让渡协议&rdo;,我没来得及细看。想要再进那个档案室,就不得不尽力巴结面前这个人。他那时候带我进去,监控室里应该是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有启动保全系统,随我们进出。可我要想一个人进,绝不是容易的事。李牧晨天生衣架子身材,高,瘦,却不柔弱,穿着简单但精致。年轻却极富成就的牌子,配这个年轻却极富成就的男人。&ldo;上次,你叫我分析的,恒盛收购泰美乐那桩case,我没弄明白。想要请教一下。&rdo;&ldo;是公事?&rdo;他苦脸相对,&ldo;我李牧晨原来已经沦落到不及一份文件魅力大的地步。&rdo;我笑。尴尬,不知如何回他这句话。他这样,不单纯是说笑,里面有三分真。这么明显,我不至于听不出。可他要的东西‐‐我注定要叫他失望的。他看我许久不说话,正了正色。眉头职业性地蹙起。&ldo;那里的东西,你知道了,是对你自己不利。上次让你进去,是我失策。&rdo;&ldo;你有麻烦?&rdo;我试探性地问。万般不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他不无无奈地点点头:&ldo;第二天我就被胡总叫去训了一顿。&rdo;胡骞予知道了?那他……&ldo;不过,没什么。胡总和我是大学同学,再不济还算有点交情。他不会为难你。&rdo;&ldo;胡骞予他还有没说其他的?&rdo;他知道我进了那里,可能也早知道我在里面看了些什么。可是,他一点动向都没有。这一局,他按兵不动,到底是为何?他古怪的看我一眼,眉心皱着:&ldo;胡骞予?&rdo;他古怪的看我一眼,眉心皱着:&ldo;胡骞予?&rdo;我顿觉口误。这样直呼胡骞予的名字,真不应该!我真要打自己一嘴巴。幸好这时侍应生适时地上前来。手里一瓶红酒:&ldo;李先生,您的红酒。&rdo;李牧晨被吸引了注意。看看侍应手里的红酒,再看看桌上已经只剩半瓶的红酒,这才抬头对侍应说:&ldo;你可能弄错了。这不是我们的。&rdo;我漫不经心地看向那瓶酒。可这一看,就真是很难收回视线了。83年的petr今晚这顿是我请,我自认还没财大气粗到一出动就这种动辄上万的名贵洋酒。&ldo;是胡先生送的。&rdo;侍应生笑着说道。他暖人的微笑看得我毛骨悚然。姓胡的人何其多,可我不知道是否此胡即彼胡。顺着侍应生手所指,看向9号桌。一男一女。胡骞予那双眼睛,对上我的视线。距离远,看不清他的表情。李牧晨起身,伸手邀我,&ldo;我过去打个招呼。要不要一起?&rdo;我没来得及犹豫,便见那一男一女向我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