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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戈尔热雷几乎气疯了，他吼道：&ldo;她就在这里!大个子保尔的情妇就在这里!您可是做了一件卑劣的事，您这卑鄙小人。&rdo;

&ldo;如果您能证明大个子保尔的情妇在这里，那么我是做了一件卑劣的事。但这需要证据。&rdo;

&ldo;既然您已承认……&rdo;

&ldo;我只对您私下里承认，否则……完啦。&rdo;

&ldo;我要以探长的身分去作证……&rdo;

&ldo;得了吧，没有人会有勇气宣布自己像一名小学生那样被人耍弄过。&rdo;

戈尔热雷突然不出声了。这个家伙是谁?他似乎以顶撞他为乐。他很想询问他的姓名和证件，但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不问为妙，他只简单地说了一句：&ldo;那么，您是大个子保尔情妇的一个朋友吗?&rdo;

&ldo;我?我们才认识三分钟。&rdo;

&ldo;那又怎么样?&rdo;

&ldo;不过我喜欢她。&rdo;

&ldo;这个理由充分吗?&rdo;

&ldo;相当充分。谁都不愿意有人纠缠他所喜欢的人。&rdo;

戈尔热雷握紧了拳头，准备朝拉乌尔先生挥去。拉乌尔快步走到前厅门前，一下子就转动了门锁，就好像这是一把世界上最好开的锁。

探长赶紧把帽子戴在头上，从这扇大开的门里走出去，挺起胸膛，紧绷着脸，就像一个善于等待、寻找报复时机的人。

五分钟后，拉乌尔从窗口看到戈尔热雷和他的同事慢慢地离去。这说明金发姑娘目前不会再有危险了。他轻轻地敲打几下天花板，然后把闻声而来的代尔勒蒙侯爵的秘书库尔维尔引进室内，并且立即抓住他问道：&ldo;你在楼上看见一个漂亮的金发女人了吗?&rdo;

&ldo;是的，先生，侯爵接待了她。&rdo;

&ldo;你听见他们谈话了吗?&rdo;

&ldo;是的。&rdo;

&ldo;你听见了什么?&rdo;

&ldo;没什么。&rdo;

&ldo;笨蛋!&rdo;

拉乌尔常常以戈尔热雷对弗拉芒用的这个词来称呼库尔维尔，但语气要弱一些，还含有一点儿同情。库尔维尔是位可敬的绅士，蓄有一口方正的白胡子，佩戴蝴蝶形白领结，总是穿着黑色礼服，神情好似一位外省官员或丧事主办人。他说起话来绝对地字正腔圆，措词有节制，语调有点儿夸张。

&ldo;侯爵先生和这位年轻女子交谈时，用了即使最灵敏的听觉也无法听到的嗓音。&rdo;

&ldo;老兄，&rdo;拉乌尔打断他说，&ldo;你使我恼火。你就回答我的问题，但不要说话。&rdo;

库尔维尔躬着身子站在那里，仿佛把一切无礼的对待都看作友好的表示。

&ldo;库尔维尔先生，&rdo;拉乌尔说，&ldo;我没有提醒别人我曾给过他们帮助的习惯。但是我可以说，凭着你一口令人敬仰的白胡子所给我的好印象，在不了解你的情况下，我就把你和你年迈的父母亲从贫困中解救出来，然后提供给你一个在我身边的可靠职位。&rdo;

&ldo;先生，我对您感激不尽。&rdo;

&ldo;住嘴。我说话不是想让你回答，只是有话要说。我雇你做了各种工作，你该老老实实地承认，你都表现得绝顶愚蠢。我把你放到保护代尔勒蒙侯爵不让他受到威胁的岗位上，已有几个星期了，你的任务是去发现秘密的抽屉、收集有价值的文件、偷听对话，而你做到了什么呢?相反，侯爵已怀疑起你了。还有，你每次使用我们特殊的电话装置时，总选择我睡着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rdo;

&ldo;在这种情况下，您给我一个星期的解雇金得了。&rdo;库尔维尔可怜巴巴地说道。

&ldo;不，还没这打算。因为这事牵涉到一个我从没见过的、迷人的金发女孩。&rdo;

&ldo;先生，我能提醒您奥尔嘉王后陛下的存在吗?您与她……&rdo;

&ldo;我不把博罗斯蒂里的王后陛下放在心上，只在乎安托尼娜，也就是金发女郎克拉拉。这一切必须迅速地进行，我必须知道瓦勒泰克斯先生在搞什么鬼，侯爵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今天突然又来了一个所谓大个子保尔的情妇。&rdo;

&ldo;情妇?……&rdo;

&ldo;你用不着弄明白这个。&rdo;

&ldo;我宁愿不要知道。&rdo;

拉乌尔表情严峻地说：&ldo;那你知道我是谁吗?&rdo;

&ldo;不知道。&rdo;

&ldo;亚森&iddot;鲁宾，那个人人知晓的撬窃犯。&rdo;

库尔维尔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也许他认为拉乌尔先生不应该向他泄露这一真情。即使这真情再严酷，也不会减少他对他的感激之情，或者说不会减低拉乌尔先生在他心里的威望。

拉乌尔继续说：咽此你知道，我这次投身于代尔勒蒙的事件之中……对内幕毫无了解，我只根据某些迹象行事。我通过我的情报部门获悉一个叫代尔勒蒙的先生破产了，他分批出售他在外省的城堡和地产，以及他收藏的一些珍贵书籍，这引起一些贵族的惊讶。事实上，根据我的调查，代尔勒蒙先生的外祖父热衷于旅行，是一名顽强的征服者，在印度拥有大量的产业及总督身分。多年前他带着百万富翁的名声回到法国，回国不久就去世了，财富留给了他的女儿，也就是现在这位侯爵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