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艾莲娜?马歇尔的卧室里,两扇落地窗外便是可以俯视海水浴场和大海的阳台。阳光照进房间里,闪亮在艾莲娜的梳妆台上排放着的各种瓶瓶罐罐上,到处都是化妆品和美容院里用的东西。在这一大堆女性用的东西之间,三个大男人到处搜查着,柯根德巡官开开关关着抽屉,他哼了一声,因为他找到了一束折好的信,他和温斯顿一起把那束信翻阅了一遍。
赫邱里?白罗则走到衣柜前,他打开了柜门,看到里面挂着各式各样的礼服、洋装和运动装。他拉开另一边的门,下面堆着的是透明的睡衣,上面一块宽隔板上放的是好几顶帽子。另外两顶硬纸板做的海滩帽,一顶朱红、一顶浅黄和一顶很大的夏威夷糙帽‐‐还有一顶用深蓝色亚麻布做的帽子,三四顶装饰性的小帽子,想必价钱都不在少数‐‐一顶深蓝色的小圆形扁帽‐‐一顶用黑色天鹅绒做成一丛羽毛状的头饰‐‐一顶浅灰色的头巾帽,赫邱里?白罗在那里看了好一阵,唇边漾起了一丝笑意。他喃喃地说了声:&ldo;唉,女人!&rdo;
温斯顿上校把那些信折了起来,&ldo;三封是年轻的雷德方写来的。&rdo;他说:&ldo;那个该死的小蠢才。再过几年他就会学会不要给女人写情书了,女人总会把信留下来,却指天誓日地说已经烧了的。这里还有一封信,一样的东西。&rdo;他把信递过去,白罗接了过来。
&ldo;亲爱的艾莲娜:
老天,我觉得好伤感,要动身到中国去‐‐也许就此会有好多好多年无法和你再相见,我想世界上再没有那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疯狂到我对你的那种程度。谢谢你的那张支票,他们现在不起诉我了,不过,也真是危险之至,而一切只是因为我想为你弄大钱。你能原谅我吗?我想把钻石戴在你的耳朵上‐‐你那对可爱又可亲的耳朵,还要把奶白色的大珍珠围在你的颈上,只不过他们说最近珍珠不流行了。那么,弄块大翡翠好吗?对,就是这个,一块大的翡翠,凉凉的,绿绿的,里面隐藏着火,不要忘了我‐‐我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你是我的,永远属于我。
再见‐‐再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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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根德巡官说:&ldo;也许值得调查一下这位j?n?是不是真的去了中国。否则‐‐呃,他说不定正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爱那女人爱得发疯,将她理想化了,而后突然发现他被人当冤大头耍了。我觉得这个人就是布雷斯特小姐提到的那个。嗯,我想可能很有用。&rdo;
赫邱里?白罗点了点头,他说:&ldo;嗯,这封信很重要,我认为很重要。&rdo;
他转过身去看了看那个房间‐‐看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打开的衣柜,还有放在床上的一个大洋娃娃。他们走进了甘逸世?马歇尔的房间,那就在他太太房间的隔壁,但是两间房间并没有门户相通,他这边也没有阳台。房间所朝的方向相同,有两扇窗子,但房间要小得多。两扇窗子之间挂了一面镜子。右手边那扇窗边的屋角里,放了一张梳妆台,上面搁着两把象牙发刷,一把刷衣服的刷子和一瓶发水。左边窗侧的角落里则放了一张写字台,上面有一架打开盖子的打字机,旁边是一大叠白纸。
柯根德很快地检查了一遍。他说:&ldo;看起来都很没问题。
啊,这就是他今天早上提起的那封信。发信日期是二十四号‐‐也就是昨天。这是信封‐‐上面还有今天早上皮梳湾邮局的邮戳,看来没有问题,现在我们可以查他是不是可能预先把他的回信写好了。&rdo;
他坐了下来,温斯顿上校说:&ldo;这件事暂时交给你去办,我们在这个房间里四下看看。所有的人都给限制着不准走进这条走廊,大家都有点不乐了。&rdo;他们接着走进了琳达?马歇尔的房间。那间房间朝东,望出去可以看见岩石和底下的大海。
温斯顿四下环顾,他喃喃地道:&ldo;我想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可是马歇尔很可能把什么不想被我们找到的东西放在他女儿房间里,不过也不会吧,因为又不是有凶器,或是什么该丢掉的东西。&rdo;他又走了出去。
赫邱里?白罗留了下来,他在壁炉架上看到一些很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那里最近烧过些什么。他跪了下来,很耐心地将他所找到的东西摊放在一张纸上,一大块形状不规则的蜡烛油‐‐一些绿色的纸或是硬卡纸的碎片,很可能原是一张日历,因为有块没有烧毁的碎片上有个&ldo;5&rdo;字,还有印着的字迹&ldo;……而行……&rdo;。另外有一根普通的针,一些烧毁的动物身上的东西,可能是毛发。白罗把这些东西整齐地放成一排,然后专心地望着。喃喃自语道:&ldo;&lso;坐而言,不如起而行&rso;,可能就是这个。可是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真奇怪!&rdo;然后他捡起那根针,眼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他喃喃说道:&ldo;我的天!有这个可能吗?&rdo;
赫邱里?白罗从炉架边他跪着的地方站起来,慢慢地在这个房间里四下看过一遍,他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变得很沉郁,甚至有点冷。在壁炉左侧有个架子,上面放着一排书。
赫邱里?白罗沉吟地把所有书名仔细看过。一本圣经,一本很旧的莎士比亚戏剧选集、韩福瑞?华德夫人所写的《威廉?艾许的婚事》、夏洛蒂?杨吉原著的《年轻的继母》、艾略特的《大教堂谋杀案》、萧伯纳的《圣女贞德》、玛格丽特?宓西尔女士著的《飘》,还有狄金逊?卡尔的《焚烧的庭院》。
白罗抽出了两本书,《年轻的继母》和《威廉?艾许的婚事》,翻开来看看扉页上模糊的印章,就在他要把那两本书放回去的时候,却看见另外一本给挤到这些书本后的书,那本书的开本较小,外面是棕色软皮做的封面,他将书取出,打了开来,慢慢地点了点头,喃喃地说道:&ldo;原来我还是对了……不错,我对了,但是另外那件事‐‐难道也可能吗?不,不可能的,除非……&rdo;
他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捋着胡须,一面不停地想着那个问题,又轻轻地自言自语道:&ldo;除非‐‐&rdo;
温斯顿上校在门口探进头来,&ldo;喂,白罗,你还在这里?&rdo;
&ldo;来了,来了。&rdo;白罗叫道。他匆匆地走到走廊里。琳达隔壁的房间就是雷德方夫妇住的,白罗看了看,马上就注意到里面显示出两种截然不同的个性‐‐一边非常整洁有序,他想这是克莉丝汀整理的,另一边则十分凌乱,恰是派屈克个性的表现。除了这种个性的表现之外,这个房间却并不引起他的任何兴趣。再过去一间是罗莎梦?戴礼的,他在那里多逗留了一刻,只是为了欣赏这个房间的主人,他注意到放在床边几上的几本书,以及在梳桩台上那些贵重但简单的化妆品,同时鼻子里也闻到罗莎梦?戴礼常用的香水那种优雅的香味。
罗莎梦?戴礼的房间再过去,在走廊北侧尽头是一扇打开的落地窗门,通往一座阳台,阳台上有梯子直达底下的岩石。温斯顿说:&ldo;客人在吃早饭前去游泳的,就走的是这条路‐‐当然是喜欢在岩石上跳水的人才走这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