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想起了十八岁那年他在乔家庄园偷听了乔行颂和他朋友的对话一事。
罪恶的源头。
偷听现在对于喻湫来说就是倒霉的开始,所以他如临大敌,要撤,却听乔行颂说了一句:“什么分手,没分。”
没分两个字砸得喻湫僵在原地。
一时间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半晌才有颜色和思考。
……乔行颂不承认分手了。
所以不仅是剧组的人在乔行颂不承认不解释的态度下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就连乔家的人也不知道?
乔行颂故意瞒着的。
那为什么要故意瞒着?
对于他这种欺瞒了、玩弄了别人感情的人,乔行颂不应该在答应分手后直接撕破脸皮,在家人朋友面前说出真相,以解心头之恨?
“嗯。没分。”
“行我待会儿给母亲打电话……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又不乐意我和阿湫一块儿,又要关注我们到底好成什么样。”
“我不想搞这种弯弯绕绕的……好了挂了。”
“……嗯。再见。”
不知不觉间,刚才说着要走的喻湫已经把乔行颂通话的全程都给听了!
乔行颂挂断电话的时候喻湫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这个问题,喻湫浑身像是猫毛扎了起来,从尾椎骨网上噌地全都炸开,神经忽然绷紧,乔行颂的转身动作让他条件反射地往后撤步。
这撤步倒不要紧,就是慌乱之中不小心撞倒了一个摆在拐角桌子上的瓷盆,那瓷盆挺厚重,喻湫撞它一下,它没瞬间翻倒,只是往后一摇,沉闷地在空中划出一道缓缓的线条。
——平衡失衡,即将倒下。
喻湫大惊失色,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扶那个瓷盆,而手臂抻出去揽住了才感觉到这个瓷盆不是他能够挽救的。
——太重了!
就在他绊住桌角与瓷盆一起倒下时,原本应该随着惯性撞到水泥地的脑袋却砸到一个柔软的东西,痛,但不是撞地的剧痛。
啪啷——
喻湫怀里的瓷盆碎了一地,他也摔得浑身骨头都要断了似的疼。
眼前一白,又一黑,又一白,喻湫睁开眼,只见自己侧身上好像罩着个什么,他头疼地皱眉,往上看去,对上的正是眉头紧蹙的乔行颂。
吃饭的演员导演听到声音一哄而出,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回事?!”
“乔导??乔导!!”
乔行颂从喻湫身上让开,抽开了垫在喻湫脑袋下的手,手背赫然一片血肉模糊,涌上来的人无一不眼前一黑,高阶级的alpha的信息素争先恐后的涌出,人群中的oga恐被影响,当即自觉退步。
乔行颂看了一眼手背,随后就近用衣角裹了一下手,掩住了伤口。
主演alpha和副导演将喻湫扶起来,一检查——喻湫也自然没能逃脱受伤的结果。
外踝、膝盖外侧、大腿外侧全都是擦伤。
撩起衣服来,髂骨、肋骨、手臂、手肘处也都是擦伤。
红彤彤的,渗出了组织液。
刺刺的,辣辣的。
喻湫看着一地狼藉,还有些懵。
从开机到现在除了工作内容以外不跟喻湫闲聊任何其他的乔行颂,这次终于主动开口提了个工作以外的事,问他:“——头疼不疼?”
喻湫被副导演掺着,本来还有被戳破偷听了讲电话的愧疚和恐惧,现在却被乔行颂一句话横扫了个干净,他惊诧地抬起头看向乔行颂。
心中涌上来浓烈的情绪是终于被愿意搭理的意外和委屈,登时泪腺爆发,泪眼汪汪,摇头忙地回答:“不疼、不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