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联虽不算精妙,但对仗还算工整,而且写得内容也贴切,放在医馆门前倒是很合适。
李弃歌一马当先的就要往里面闯,前脚刚踏进门内半步,后脚还没进门,但见一道身影从上方跃下,如同从天而降一般,轻轻巧巧地落在自己面前,足下只是微微掸起了些许尘土。
这人与李弃歌离得太近,故而李弃歌看不清他的全貌,而楚卿恒与荆天留站的稍微靠后一些,倒是能看清此人身形。
但见此人也是弱冠之年,生的一张圆脸,一头蓬乱黑发随意的束在脑后,双眉粗重,二目炯炯有神,倒是一副难得一见的阳刚相貌。双肩极宽,体态健壮,身上穿着件对襟粗布袍,一根麻绳简单的在腰间一围,足上一双草鞋,看着就如同街边的流浪汉一般。
他们三人之中,数荆天留的轻功最高,落地之时倒也做得到这般轻巧。但是荆天留体型瘦弱,尤其是上身很是单薄,这种身形练起轻功来很占便宜,所以若是他也如同此人一样健硕的话,轻功造诣只怕是难以及得上对方。
那汉子露了这一手轻功,三人便不敢小觑了他。李弃歌本来已是一只脚踏进了门内,但对方这一落下,正好挡在自己面前,此刻自己却也不好这么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站着,只好退回了门外。
“几位留步!不知几位是来找馆中‘包馆主’的么?”那汉子问道。
“正是!你怎么知道?”李弃歌奇道,“这包鬼手还能未卜先知不成?那还开的什么医馆,算命去多好?”
他这话本是玩笑,毕竟找了一下午才找到治病的正主,心情轻松之下嘴上也就没了遮拦。哪知这话一说完,面前那汉子已经一脚踢来,直奔自己胸前。
李弃歌没料到对方竟会突然出手,加上那汉子武艺不弱微,微一愣神儿之际,胸口已给对方一脚踢中,这一脚力道不轻,只踢得他倒退数步才压住胸中气血。
看到李弃歌被人偷袭,旁边荆天留和楚卿恒一个抽出折扇,一个取下后腰图卷,只待李弃歌拔剑反击,便准备出手。
“这位公子武艺够差的,你们三个要是都是只有这等程度,怕是要铩羽而归了,另外那四人何在?一起交出来吧!姓颜的就在这接你们几招。”
他这话说完,三人都已明白,对方怕是认错了人。
“咳咳……阁下轻功不错,身手也好得很!”荆天留上前施礼说道,他自幼随父亲行镖,四处闯荡江湖,知道江湖人大都喜听善语、厌听恶言,故而此刻曾先赞赏对方一番,接下来也好讲明来意。
果然,那汉子对自己的轻功极为自信,听了这话当即回身笑道:“这位兄弟谬赞了。”他嘴上说“谬赞”,脸上却笑的开心得很,“不知阁下是岭南七侠的哪一个?也想与在下过几招么?”
“果然如此。”荆天留说道,“阁下怕是认错人了。”
“我们是来看病的,可不是来找麻烦的。”李弃歌揉了揉胸口说道,“我这位朋友受了很重的外伤,想求‘包鬼手’、包前辈医治。”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弃歌,问道:“你们当真不是岭南七侠?”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楚卿恒上前一步,抱拳说道,“烦劳阁下通禀一声,碧血阁阁主楚汉争之子——楚卿恒有事求见。”
“碧血阁!?”那汉子眉头一挑,半信半疑的问道,“你说你是碧血阁之人,可有信物?”
楚卿恒回手从后腰取下“碧血丹青图”,递到那汉子眼前,说道:“碧血阁信物‘碧血丹青图’在此,请阁下交与包医师。”
“哎呀!误会,误会!”那汉子见他果真拿得出信物,已经相信了他的身份,当即抱拳一揖,说道,“没想到当真是贵客来此,有失远迎。三位请稍等,我将这图送与馆主一观。”说完,拿着“碧血丹青图”反身向医馆深处走去。
过不多时,那汉子便从里面大踏步的走了出来,离着老远就冲李弃歌等三人喊道:“三位久等了!包馆主有请!方才多有得罪,各中情由,一会儿馆主自会说明。”
三个人听后,迈步进入医馆,只听那汉子又说道:“顺着这条路直走,‘冬藏堂’后面有一间小屋,你们要找的包医师就在里面。我还有职责在身,不陪诸位去了。”说完,拧腰纵身,使起轻功直接跃上了大门的内侧房檐,斜斜一躺。
“多谢!”三人仰头施了一礼,转身按照那汉子的指引而去。
那汉子见他们三个走远,自言自语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下也算是有了三个帮手……”
这四堂医魂馆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李弃歌三人顺着那条路只走过去,发现自己三人所走的是医馆右侧的通路,途经“夏长堂”和“冬藏堂”,而其余的“春种”、“秋收”二堂就在对面。
待到过了“冬藏堂”,又走了约十几步远近,果然来到一处小屋之前,那小屋盖得甚是简陋,与其余四堂的端庄大气相比似乎格格不入,但是门的两旁却也贴着一幅对联,这倒是其余四堂所没有的。
那对联上的字迹与大门处的对联出自一人之手,写的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