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我也不会改变主意,有何必拖这么长时间呢?”季听双摇摇头,今天难得拿男人改变主意让她打掉这个孩子,若是三个月后他又反悔,可怎么办才好?
轩辕昊淼看她一眼,忽然回过头问道:“昊焱,你可敢跟朕打个赌吗?”
“什么赌?”
“给朕三个月时间,若是三个月后丹亦还是坚持要打掉这个孩子,那么,朕和母后都会阻拦与你。但是,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你不许打掉这个孩子,更不许丹亦伤害自己,更加不许你手下的人,给她提供打胎的药物,这个赌,你可敢打?”
“皇上,不用打了,现在打掉这个孩子,不是省事吗?”季听双出言阻止。
“好,这个赌,我打了!”看她那急急想要打掉孩子的样子,轩辕昊焱忽然胸口一闷,一时冲动,居然点头答应下来。
季听双抬头,看着他,忽然看着近在咫尺的药碗,一把夺过来,放到嘴边就灌了一大口。“哐当”一声,轩辕昊焱手一推,整个药碗顿时四分五裂,有些,甚至刮伤了她的嘴角。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这样……”他站在原地,紧握着拳,似乎想将季听双撕裂。
季听双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红雾聚集起来,心中,忽然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浑身都很舒适。
只是,肚子,在慢慢开始扭曲撕裂一般地痛,意识,也开始慢慢模糊起来。
“丹亦……”很熟悉的声音,却没有了一贯的慵懒,只是这样抱着他,细细擦走她嘴角上的伤痕,“来人,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声音,惊恐不已,甚至,隐隐有些生气。
季听双听出来了,但是,她的肚子太痛了,痛得她想说些话都无法说出口,而她,又不是一个会勉强自己的人。
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们……怎么把事情搞成了这样?”
那声音,仿佛传自天边,有一袭白衣在眼前飘荡,眼前的人,比白衣还要白。是……柳玉寒吧?
看到他皱着眉头,靠近自己,季听双忽然又感觉到了那种想笑的舒适感,就好似看到了漫天的梅花一般。
原来,看到他皱眉,看到他焦急,似这般的……痛快!
好痛快,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报复吗?
嘴角,在不由自主间,竟然慢慢弯起一个弧度,虽然苍白,却透着惊人的美,那种美,让人胆战心惊,惊惶万分。
好痛快,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报复吗?
隐约得,仿佛听到了一阵琴声,悠扬的,是古琴的声音,很美,似仙乐,却格外哀伤。
季听双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居然是冰凉一片,湿漉漉的。莫不是,下雨了吗?
抬头,却是晴天白日,并没有半分雨水。
那么……
就是流泪了?
怎么可能?
季听双闭一下眼睛,眼中酸涩异常,连鼻梁,居然也是酸酸涩涩,莫不是,这就是“哭”的感觉?
只是,她又为什么哭呢?
再看看自己的身体,居然比平日里矮了大半截,她才恍然大悟,原来,现在的自己,不是季听双,而是夏丹亦,八岁的夏丹亦。
只是,她在哭什么?
季听双不明白,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眼前的,是一处荷塘,正是农历七月,天色朗朗,荷塘之中荷花开得正盛,绿色的荷叶之上,荷花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荷塘之前,是个凉亭,凉亭之中,一个女子,坐在古琴之前。粉色的衣裙,渐渐变成白色,十指如嫩葱,在古琴的琴弦上翻转,琴声便悠扬地传出来,只是,那琴声好哀伤,令人不由自主地便流泪。
“姐姐……”不由自主地叫出声,凉亭之上,纱曼飞扬,亭中女子的容貌,亦变得忽近忽远,不可捉摸。
凉亭内的女子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弹着琴,微微抬眼看她一下。古琴案前,放着一个香炉,炉上香烟袅袅,女子的面目越发隐秘起来。
季听双走上前,支起脑袋,坐在凉亭一侧,静静地听着。
太阳渐渐西斜,天边的云霞变得金黄,又慢慢变成红色,似红绸,红色的光芒,将整个荷塘映衬出淡淡的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