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瑭的儿女情长索从他背后一甩,便箍着裘千淮的腰身正要强行拉到眼前。裘千淮只能微弓腰,下盘定在脚下,免得被拉过去撕成个什么东西还说不准呢。可是封瑭的力气本就比他大,更何况是现在这个完全不认人的状态。一点都不温柔,铁索拉不过去,便捆得更紧,勒得裘千淮腰间阵阵生疼。磊落花精一边大笑一边又像极了在哭。封瑭特意挪了挪右脚把她的头踩进了泥土里。裘千淮挣扎得快到极限,他实在没法对封瑭下狠手。而且看起来水江逢那边也快要完事,索性力气用尽任由着被拽过去,如果对方要伤他再另说。封瑭将他拽到跟前,却是突然没了杀意。裘千淮怀疑是水江逢的缘故。紧接着,封瑭一手在裘千淮肩膀上摸来摸去,裘千淮顿时竖起了一身寒毛。更过分的他还往后背、腰际去摸。脸上全是茫然,就跟新养了一只小宠物,好奇得先试一遍手感怎么样似的。很明显水江逢已经完全消了他的杀意,但是封瑭却还是傻头傻脑的一样。这还没摸两下,裘千淮忍无可忍,就给了一个他“最爱的”大嘴巴子。这一下可清醒了。封瑭真可谓“拔剑四顾心茫然”,见师父在怀里,吓得儿女情长索直接丢地上了。裘千淮一脸不悦直接踹开他:“你还敢打我!”水江逢叹了口气,立马就想要蹭到裘千淮身上,但还是矜持地站在旁边:“你刚才差点打伤我们。想想怎么赔礼道歉吧。”裘千淮可不想惯着水江逢这些臭毛病,直接责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水江逢没想到裘千淮会怪他,反驳道:“这也得是他自己愿意。让我可以随时催动他体内的——‘少心毒’,能叫他发挥自己最大的力量,我哪知道仙师藏了这么久,原来是个硬胚子。”“……”裘千淮确实故意藏了实力,因为他一直都……只做一个像灵力盅一样的人。“等等!”封瑭突然打断两人,他苍白着脸盯着裘千淮擦伤流血的肩膀,“那是我干的吗?”水江逢道:“对啊,还用拳头打了人呢,好凶啊~”封瑭甚至都没理会水江逢的挑拨,直接要拉着裘千淮下山。这时反而裘千淮冷静很多:“还没找到敢言敢当。”水江逢不说话,默默用收妖囊把磊落花精收好。封瑭瞅了他一眼,又对裘千淮道:“对不起师父……对不起……”连连道了好几声歉,都不像封瑭了。裘千淮刚走一步,这腰上刚被铁索束得疼,便倒吸了口气,这下让封瑭都不敢碰他了。水江逢跟在两人身后,虚弱的身体叫他不得做太过耗费体力的事情。可他还是默默攥紧了拳头……作者有话要说:(小型)真相快要揭晓,但是千年前的故事还是想写番外啊。好感动现在38个收藏(nwn)爱你们和颜悦色封瑭也怪不得他水江逢突然催毒,毕竟是自己要求在先。以燃烧寿元为代价,才能换到的足以克服身体极限的力量。幸亏在与人还未见面之前,水江逢便已经出手压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法在逢春盟并不少见。人间更是广为流传,本就是逢春娘娘的秘术,却听说她从未给她自己用过。听说都是拿来逼疯仇家的。丹生崖上,三人击败磊落花精后十分顺利。即便方才那一只并非花精之首,也不敢再拦他们的路了。平和的气氛使得这月色都显出温情款款。裘千淮始终是微微上扬嘴角,叫封瑭悄悄自责了一路。封瑭拿出枚红果子,上有独特的淡金色纹路。对水江逢冷冷道:“之前被偷袭的地方,附近就有长了不少,是这个吗?”水江逢凑过来一看竟是一枚敢言的果实。如果不是封瑭提前发现,给他们带路,还不知道得再找上多久。封瑭弱声道:“早知道当时就直接摘了敢当,不然现在就能带师父回家。”裘千淮则是自动剔除他话语中那些过分亲密的字眼,轻松笑道:“那可不成,这药矫情的很,连摘下的人都得有讲究。你摘的不能随便给人吃。”“什么讲究啊?像师父你这样的修道之人么?”自从打伤了他之后,封瑭说什么都一副小绵羊软软糯糯的样子。裘千淮硬憋着笑意,只敢稍露一点在嘴角。裘千淮心下思索,最后谎道:“服药者必须将采药者视为至信之人,就是坚信着不会背叛的人吧。”因为如果说了真话,其实那所谓的“至信”是建立在倾心之上,怕是封瑭听了要打人。封瑭又道:“那我是吗?”直勾勾盯着裘千淮,走路都不怕跌倒。裘千淮被盯怕了。水江逢打圆场道:“仙师注意脚下,很多石子别摔着。”就因这时不时的一两句关怀,使得裘千淮对他也忽冷忽热,但要真去责备还是做不来,一想起他当时在叶府生气时的神情,就没什么火熄不灭。可能,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这心里话还没絮叨完,一不留神就真被石子绊倒了。裘千淮本可直接倚着封瑭,却别扭地去扶水江逢。尴尬笑道:“啊还真是……”就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封瑭的问题一样,裘千淮不提,可是连他自己也不再提起了。当三人来到了那片药花的海洋,裘千淮吃惊得很,这不就是传说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奇药么?竟是在他面前以如此不可估计的数量呈现。他都有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敢言与敢当。“玄为敢当,朱为敢言……就劳烦仙师了。”水江逢停在一边,有礼地请人采药。裘千淮头也是不转一下,反倒是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变得简单,比如想想天气什么的:这天看起来明儿个要下雪啊。变得简单,不要再试图猜测跟水江逢的关系——非过路即仇敌。两味药间杂生着不少奇花异草,受着上乘药力的滋养没一个看起来像普通的品种,因此水江逢便告诉了裘千淮颜色,方便他采摘。封瑭与他静静望着裘千淮走到花海中,封瑭慢步走到他旁边问道:“你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水江逢说的话多了,一时想不起来也是真的:“哪句?”封瑭眉头皱着就没松过:“师父……”水江逢白眼一翻,摆手丧气道:“别提了别提了……没想到他是个真家伙。”句末一顿又道,“还以为被人间谷欺负了,结果……呵。”封瑭冷冷道:“早说了师父超厉害的,你就不信。”“啊?不是骗人的本事很厉害吗?”裘千淮咳嗽一声:“你们在说什么?”他手上沾了些灰尘,自己轻轻拍了拍抖掉,看起来不甚轻松。果子并不大,还没一寸,可却像什么仙丹一样,不像凡尘之物。“给你,现在就吃吧。”免得下山还得拖累着人,怪麻烦的。水江逢接过两株果子,没吃,他边擦拭着边朝花田走去。封瑭吐槽道:“你莫不是还想在这儿吟诗一首吗?”水江逢弯腰去拔了两株草,转过身来才看见,原来他也摘取了一份敢言敢当。他缓缓道:“这是,原本肆儿的份。”说罢随手中的果子一同擦拭干净。袖子脏了一块,但是他自己根本不介意。“如果吃完能变成小松鼠就好了。”水江逢竟是有些感伤似的自言自语,他将自己摘取的药果细心保存,而裘千淮摘取的那枚他却是直接吞咽了。然后就见他的脸侧生出些药果同样的纹路,时黑时红的淡光变幻。水江逢没有不适感,直直地站着,而且像是越来越精神抖擞。“这是仙丹吧喂。”封瑭吐槽着走上去看了看,此时水江逢脸上的纹路也消失了,一切好似恢复如初。裘千淮却直勾勾望着他,杵成木头一动不动。水江逢对他莞尔一笑:“仙师?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