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弟子们下山回来都会带回好多新鲜的玩意儿,亦或是山外的各种传闻八卦,他很感兴趣。但他对一个人去山下,不跟重云一块不感兴趣。他要的就是重云和他一起,去哪里都好。“何时出发?”轻舟迫不及待,恨不得立马就走。重云摸摸轻舟的脑袋:“我把白帝山的事务安排好再走。”他总不能把白帝山给扔下不管。“好好好,那我先去收拾行李。”轻舟像一阵风似的卷走了庭前落花。桑月被逗笑:“轻舟大人好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重云莞尔:“这样就很好。”吸收了人们的怨念、悔恨与不甘等情绪诞生的灵识,已经为这世界做了很多了,他值得快乐地活着。直到天地尽时。重云和轻舟在第二天一大早就下了山。事先已经知会过了弟子们,掌门要去山下走一走,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掌门的的课,弟子们也可以适当放松些,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具备修为之后寿命已经不同于凡人,即便是想要多学本事,也不必急于一时。弟子们纷纷表示受教,至于会有几个人听进去,那就另当别论了。重云和轻舟走的时辰早,还不到弟子们起床做早课的时候,整个白帝山都静悄悄的,只有点了烛火的灯笼在廊檐下随风轻轻摇晃。“我们先去哪里?”轻舟已经迫不及待,拉着重云就往山外跑。“你想去哪里?”重云是无所谓的。轻舟想了想,道:“那就沿着流沧江走吧。”流沧江是下界最长的一条江,横贯下界东西方向,整个流域所占,涵盖了三分之一个下界。沿着流沧江走,能去很多地方,看不同的人世风貌。“那便流沧江。”自白帝山出去,重云和轻舟慢慢溜达了一日,才到了流沧江江畔。原本是想租借一条船,沿着流沧江顺流而下,只是没有人愿意租太长的时日,更何况他们还说不清之后会不会原路返回,于是重云只好出钱买下了一条船。船只不大,倒是够重云和轻舟两人用的,船只上还有炉子、鱼竿、渔网之类的东西,卖船给他们的人说,他们万一用得着。左右是下山来游玩的,学着渔翁钓鱼,也未尝不是一件趣事。轻舟虽已学会了很多东西,但还没有见过人家钓鱼,船上正好有鱼竿,他便提着鱼竿去了船头,撩开衣摆坐下垂钓。等重云整理好船舱,轻舟已经钓了好一会儿,只是旁边的鱼篓空空荡荡。“没有收获?”重云走到轻舟的身边坐下,“是不是鱼饵已经被吃掉了?”“鱼饵?”轻舟困惑歪头,“什么鱼饵?”重云哭笑不得,握着轻舟的手把鱼线拉回来,果然,鱼钩上面干干净净。“钓鱼是要在鱼钩上挂鱼饵的,不然你在等鱼愿者上钩?”重云环视四周找了找,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陶罐,便动手勾来。陶罐里正是鱼饵,重云把鱼饵给穿上鱼钩:“来,你再钓试试看。”轻舟把鱼竿一甩,鱼线落进江水里。流沧江蜿蜒曲折,如同一条月色的纱,在群山之间穿梭流淌。重云和轻舟一边钓鱼,一边欣赏清晨的江景。薄雾浅云,微光粼粼,江上清风送来两岸青山的气息,叫人心驰向往。轻舟的钓鱼大业还不错,已经钓上来了两条不算大的鱼,正在鱼篓里打挺。“卖船给我们的那个人说可以在船上用炉子煮鱼吃,重云,你会煮吗?”轻舟是不会的,在白帝山时他都去混弟子们的饭堂吃。“我的手艺,应当还可以。”重云挽起袖子,“等着。”轻舟:“两条鱼够吗?我要不要再钓两条?”重云:“你且歇着吧,今天钓鱼钓腻味了,我看你后边玩什么。”“也是。”轻舟便将鱼竿给收好,扔回了原本的位置。不再钓鱼,轻舟便蹲在一旁,看重云是怎么煮鱼的,他也好学一学,等他学会了,也可以做给重云吃。真是奇怪,重云分明是清气所化,怎么会这么多凡人会的东西?重云的手法不算熟悉,但也游刃有余,很快就把两条鱼给处理好,丢进了锅里,又加了些船家留下的小菜进去一块煮,锅盖一盖,只等着熟就行。二人去了船头坐,欣赏流沧江两岸的景色。“重云你瞧。”轻舟眼睛一亮,指着江左岸,“那座山峰好像个人。”重云顺着轻舟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座山峰高耸入云,形状奇特,确实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