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炎大惊,略微浮肿的双眼睁得老圆,颤着手伸向茶杯要喝口水压惊,还差点没把杯子给打翻。
“我想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苏溪添油加醋,“我的心情还是很复杂的。毕竟,我父亲早就内定要把我嫁给明安了……我跟明安也算是有感情的。唉……也许是这夷然不懂事,小姑娘嘛,我也能理解。您也别慌,先别告诉谭阿姨……”
许炎岂可不慌?双手发抖沉沉落下杯子,望着她结结巴巴地问:“你说的亲密……什么意思?”
楼下女角儿刚好唱道:“见池中戏水有两鸳鸯……”
苏溪看了看窗外,回过头来冲他一笑:“像亲亲抱抱这些,我都撞见好几回了……您说现在俩人都在上海,不在熟人眼皮底下了,那更得做出什么举动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也还行,不算太那啥,就怕……所以,祈求平安吧(。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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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上
仲秋,镜天无一毫。白日青光照进交大校园,石楠树上结满了果实。
下课铃刚响,许夷然率先抱着课本冲出教室,心心念念回宿舍洗个澡就去哥哥公司找他。坐在她旁边的室友发现被她落在抽屉里的手机,醒过神来举起手机喊她时,她早已一溜烟儿没了踪影。
许夷然一路快跑回宿舍,抢在人还不多时成功闯进电梯。
宿舍是小高层,最高可达十五楼,许夷然住第十四层。电梯轿厢安全上升到十二楼,别的学生都走空,只剩她一个人。门刚合上,忽而一阵天旋地转,轿厢在猛烈的震动后停了下来,连带着楼层显示屏也黑了下去。
“诶?什么情况?”许夷然算镇定的,没有大喊大叫,更没有哭。虽然心里疑惑又惊恐,但她还是稳下心神,伸手在四面摸索了起来。她原是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能冷静到这种程度已然不易。可能是所处环境特殊,她相信学校应该会尽快解决,所以并没有往可怕的方向想。
应急联络系统传来“刺啦”的电流声,片刻后里面有人喊道:“同学!同学!你放心啊,我们马上派人来维修,你就待在原地不要动哈!维修人员马上就到!”
许夷然哭笑不得,她不待在原地不动还能怎样?难不成会幻影移行穿门而出?
靠在冰冷的墙上,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立刻伸手在身上所有的口袋里翻找,想着万一手机还有信号呢?给哥哥打个电话或是发个信息什么的……她也不至于越来越害怕。
黑暗中她的气息愈加紧张急促,而上下口袋都被她翻遍了,也未找到手机。
密闭的空间里,时间的流动似乎都失去了意义。她抬腕将手表贴到眼前,使出浑身解数也看不清现在到底是几点。不知刚刚那人口中的“马上”是多久,总之她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很久……门口除了偶尔有学生来回走动的声音,依旧没有所谓维修人员的动静。
不妙的是,许夷然很快发现自己的呼吸开始困难,出气之后难有进气。她慌忙蹲下来,一掌按在胸口,一掌捂住口鼻。
事出有因,许夷然害怕密闭黑暗的空间也是因为童年的阴影……
话说当年谭静生完女儿未满六年,精神分裂的症状蠢蠢欲动,有轻微的复发。不仅如此,她复发时的症状还跟初发时不一样。她开始经常躁狂暴怒,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说得俗点儿,那就是……不发病的时候还挺正常,伶牙俐齿的像个人样,一旦发病,活脱脱就是个疯子。
她发作时连许炎都得避让三分,躲得老远不敢靠近。
毕竟是女儿,旁人再怎么怕都可以,谭向真却不忍,那真叫一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想了个法子,只要女儿一发作,就把她锁进顶层的空阁楼里,为免她神志不清时伤己害人。
就在一个寻常中午,谭静再次犯病。那天的阳光与今日一般清澈明朗,许夷然醒来从床上爬下来,家里其他人还在睡梦中。小孩儿都这样,总在迷茫的时刻想要找妈妈。她在屋子里到处走,一层逛过了没有,就把二层也寻一遍……似乎是老天刻意要安排之后的那场虚惊,所以让满屋的人都睡得很死很沉,这么个小人踢踏着步子来回跑了那么久,也无一人察觉。
找遍两层都无果,许夷然把目光望向了通往阁楼的楼梯。
许夷然扶着栏杆,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顶层阁楼。
她先是趴在门板上静静听了一会儿,听到有窸窣声,便奶声奶气地冲里面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