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胭心跳如雷,忐忑地低着眼,手中紧紧捏着衣摆,小手指节微微泛白。
此事因她和晚玉而起,她又如何能置整个御膳房于不顾呢?
陆醉垂眸看着她柔顺的发顶,伸出手来,握住她捏着衣摆的手,将她的手指松开,淡声道:“什么毛病,没由地弄断了指甲。”
初胭总算松了口气,明白陆醉这么说,就是妥协让步。她小手乖顺地任由男人握着,抬眼看着他,讨好道:“殿下仁慈。”
仁慈?
陆醉笑眯了凤眸,没答话,而是牵着她下了马车。
他回想过去,还没有人用仁慈来形容过他。
倒是新鲜。
可陆醉从没想过因为谁而宽恕某人。眼下的妥协,一是他向来重诺,二是他低估了初胭。陆醉本以为她会索要首饰钗环,却不想她瞧着不谙世事,心思倒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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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醉约莫是有正事要忙,将她送了回去后便离开。
初胭累得歪在小榻上,由着晚玉帮她脱了鞋,听晚玉絮絮道:“那位是带着娘子去了哪儿?怎的累成这样。”
其实若说累,并不尽然。除却累,还有逃过一劫后的放松,和□□时的紧张疲倦。初胭低叹了口气,微微闭着杏眸,小声道:“殿下带着我,去了地牢。”
晚玉惊讶,“殿下怎么会带您到地牢去?”
“你说呢?”初胭睁眼看她,又低下眼,“你同我说的话,都被人听了去。主子自然心中不快,要撒气。”
“所以,殿下便带着您去了地牢?”晚玉丧气,“都怪奴婢多嘴,不然娘子也不会……”
初胭摇头,“这不怪你。我去了倒也无妨,里面也没那么吓人。”
晚玉叹了口气,心中自责愧疚,因此对初胭就愈发殷切,“奴婢去为您热一盏牛乳。”
她揉了揉眼,困意翻滚,“不必,备热汤,我想要梳洗歇下了。”
晚玉应下,去备好热水,想要服侍初胭沐浴,却见初胭红了脸,听她小声拒绝道:“你去歇着吧,今日我自己擦洗……”
晚玉顿了顿,大约猜到了缘故。
等晚玉出去,将殿门合上,初胭这才红着脸脱下衣裳。白玉似的肌肤上有青紫的吻痕,尤其胸口处的咬痕更为明显,触目惊心。
她皮肤嫩,力道稍重,上面就会留下印记。随着她脱下衣裳,一方素白的帕子也跟着落在了她的脚边。初胭弯腰捡起,小心搁在一旁的三脚木架上,这才踏入浴桶。
她浸在水中,乌黑的长发贴在她细弱的后背上。
经过今日一事,初胭才真切地知道,陆醉并不是良善之辈。这件事,在昨日他来寻她的时候,她大概就已知晓了。她唯有处处小心,处处讨好,也许才能勉强保住自己的小命。毕竟初胭能感觉得到,陆醉待她,就像是逗弄小猫儿一样,大约是觉得新鲜罢了。
既然如此,初胭抬眸看向那方手帕,若有所思。
夜色深深,万籁俱寂,她穿好亵衣窝在柔软的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
晚玉恰推门而入,见她醒了,上前去绞湿了巾帕替她擦脸擦手,小声道:“方才奴婢去御膳房,里头宫人一应如常,想来是没受波及,万幸万幸。”
初胭心道若不是昨夜陆醉尽了兴,恐怕今日一早,听到的就是噩耗了。
她洗漱后,让晚玉拿来针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