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祠堂中一群老头儿,都用古怪的眼光看着孙思。
孙思看见一大群老头诡异的样子,一跺脚,嗔道:“老祖宗,您看看太爷爷和爷爷们!”
吕老太君眼睛一扫,一群老头儿赶紧眼观鼻,鼻观心,个个做深沉状。
吕老太君又看了孙思一眼,轻声问道:“思丫头,你当真放不下那柳云风么?”
孙思咬了咬嘴唇,似是下了什么决心,答道:“老祖宗,我当年行事莽撞,险些铸成大错。我想去亲口问一问柳大哥。可能的话,还想去见一见那位妹子。当面问一问,他们还怪不怪我。”
吕老太君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孙家儿女,行事磊落。当年的确是你鲁莽了。你跟着去吧。思丫头,你也不小了。记着,我孙家也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臭规矩。如果你喜欢谁,这次出山,便将人带回来,给我老太婆看看吧。”
孙思闻言,刹那间再次晕生双颊,又跺脚嗔道:“老祖宗!”
吕老太君对孙思说完,又转脸对孙鼎轩和一众老头子说道:“鼎轩,还有你们,都给老身听着。这次出山,思丫头如果有什么闪失,老身就打断你们的腿。”
可怜孙鼎轩等一大群耄耋老头子,只能苦着脸连连称是。
山东路。曲阜。儒门圣地。
夜色已晚,一座大大的庄园内,却依旧书声琅琅。这里,正是儒门领袖孔家的庄园。
孔家自古多悬梁刺股的苦读之士。是故,虽已是亥时之末,庄子中,仍有许多孔家子弟在秉烛夜读。
此时,一位老者正挑着灯笼,引着另一位拄着龙头拐杖的老人,在庄子中缓缓行走。
挑灯笼的,是孔家的老管家孔森。
孔森已年逾古稀,早已将管家之位让给他人。以他的年龄和在孔家的威望,早已不用再做这挑灯引路的活计。只是,孔森一直坚持,要亲自服侍他引着的这位拄杖老人。
因为,这位老人,正是孔家的老祖,孔青松。
孔青松虽已过鲐背之年,仍喜欢每晚到庄子中行走。只要听见庄子中的琅琅书声,老人家便会觉得心情愉悦。
两位老人正行走间,远处的天空,火光一闪,一股闷雷般的响声随之传了过来。孔青松注目看了一会儿,对孔森说道:“森伯,你去传人,让家主来此见我。”
少顷,一位和孔森一样年逾古稀的老者被人引着走来,见了孔青松,规规矩矩地施礼道:“父亲大人。”
孔青松望着远处的天空,对老者说:“家主,你看看,那是什么?”老者听闻孔青松对自己以家主相称,谨慎地回答道:“父亲大人,孩儿已经看过了,似是青云寨的青云令。”
孔青松闻言,对老者道:“哦?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说说,我孔家该怎么办?”
老者斟酌了一下,说道:“父亲大人,青云寨之人乃江湖之辈,好侠任武,与我儒门教义,格格不入。孩儿的意思是,此事,孔家当置身事外。”
孔青松闻言,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怒道:“迂腐!”老者见孔青松动怒,连忙颤巍巍地欲要下跪。
孔青松又顿了顿拐杖,说道:“不用跪了。你也是一把年纪了,怎地还是如此不晓事?”
这一闹,周围一些屋子里本来在读书的人已探出头来。见到孔青松发怒,家主受训,这些人又连忙缩回头去。
孔青松见状,叹了一口气,对孔森说道:“带我回房去吧。”又对受训的老者道:“让你各房的兄弟们都到我房里去吧。我有话说。”
回到房中,待众人到齐,孔青松开口问道:“你们说说,我孔家的责任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后,一位老者小心地答道:“我孔家的责任,乃是传圣人之道,教化万民。”
孔青松点点头,接着问道:“还有呢?”
又一位老者见孔青松点头,上前答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孔青松又点点头,再问道:“那该如何教化万民?又该如何为天地立心?又当如何为生民立命?”众人听孔青松问得蹊跷,不敢再接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