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条件反射般望过去,就看到医生一边往外走一边摘口罩。她抓着医生的胳膊问:“他人呢?”
医生表情很轻松,对她笑了下:“一会儿护士就推出来了。”似乎考虑了下,又说:“他服用了少量的毒药,我们刚刚给他洗了胃,生命体征很平稳。但是作为医生……还是希望家属多关注一下病人……”
池清谢过医生,转眼就看到苏格被推出来。他依然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脸色白得骇人,她轻轻地将他垂在空中的手放到身旁,他手指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愈发苦涩。
李医生跟护士打了招呼,将苏格的病床安置到池清的旁边。
病房的灯光好亮,她怕刺到他从睡梦中醒来的眼睛,就按灭了。窗户还敞开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鸣笛声,她怕吵醒他,就关上了。
走廊里的灯光昏黄,她借了一点光,将椅子搬到他床边坐下。
她双手握住他冰凉的右手,轻轻哈了一口气,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揉搓着。苏格的胸口一起一伏,鼻间发出很轻的呼吸声,她看着他脖间凸起的性感的喉结,看着他五官分明的脸,看着他短而硬的发茬,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慢慢睁开——
他醒的那一瞬间,与她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凝住了,一时间谁都没有动。
他看起来很虚弱,声音又干又哑,“你在干嘛?”
“陪你。”
“我说的是这个。”他抬起了她握着的手。
池清一下将他的手丢开,猛地站起来,一下没站稳就要摔倒,他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于是她扑通一声摔到了他身上。
他低低嘶了口气,望着趴在他身上慢慢抬起头的女人。
池清盯着他的眼睛,心里突然有些委屈,她抽了下鼻子,“我好害怕。”
“担心我?”
她重又趴回去,揪着他两侧的被子小声呜咽:“……嗯。”
他摸着她长而柔软的头发说,“我很好。”见她没应,他又说,“嗯,就是有点饿了。”
陶杨突然从门边冒出来,笑嘻嘻地说:“要不要吃馄饨?”
他……他……他什么时候来的……听多久了啊?走路一点声都没有吗?
池清赶紧站起身,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又把病房的灯打开。好像角色互换一样,她把床尾的小桌扶起来,馄饨放碗里,又将他扶起来靠着枕头。
头顶的电灯太亮,以至于苏格将她红肿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陶杨给女人和女孩也带了,嚷嚷着要送过去,还有些尴尬的池清说,“我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