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做什么,怎么做,总会有人不喜欢,三番五次地冒出来,用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向她宣战。
心里被她压抑许久的消极情绪完全遏制不住了,疯狂地叫嚣着冲破牢笼。
那就如你们所愿吧。
池清缓缓闭上眼睛。
男人被她坦然自若的反应惊到,眼睛募地睁大,声音又急又高:“你为什么不害怕?你为什么不反抗?你说!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要的不是她死,而是她的恐惧,她的妥协,她放下高傲的姿态,跪在地上求他的可怜模样。
可她这是什么意思?
池清缓缓睁开眼睛,他举起的手腕上暗红色的月牙刀疤就晃进了她的眼。
同一个人么?
“害怕你会放过我吗?”她问。
男人的整个身体气得发抖,面色更加狰狞。
状况变得有些奇怪,好像角色对调一样,行凶的人反应激烈,受惊的人若无其事。
男人眼球的红血丝像要爆眶而出,手里的刀止不住地颤抖,接着咬牙切齿地来了一句:“那你求我啊!像张炎那样!”
池清的太阳穴猛跳了下,张炎,张炎,因为这个想杀她吗?
头脑中的理智渐渐回来,眼神中的光亮渐渐透出来,像窗外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住的太阳,重新绽放出温暖而闪耀的光线。
门外的脚步声突兀地响起,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男人极为警觉地朝外面瞥了一眼,将锃亮尖锐的匕首塞进袖子,低着头走了。
小女孩兴冲冲地跑进来,跟惊慌失措的男人撞了下,一个措手不及摔了个屁股墩儿,疼得小脸都皱到一起了,还特别懂事地问:“护士姐姐,你没事吧?”
男人一言不发匆匆溜走。
后面满脸心疼的女人赶忙把小女孩扶起,语气急迫地问她有没有事。
小女孩站起身,拍了下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到池清床边,一脸期待地说:“姐姐,我来听故事啦!”
外面的雨势渐小,慢慢地,就只有微风吹起,树叶上残留的雨点滴下来的声音。
刚开始,小女孩小脚一晃一晃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兴致勃勃地听着。后来,不知讲到哪里,女孩坐上了床沿,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盯着池清。再后来,女孩跨坐到了池清的腿上。
苏格扛着吉他和一包东西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灿烂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子洒进来,照在手舞足蹈的池清身上,她金黄色的头发愈发耀眼,脸上好像镀上了一层光。小女孩乖巧地坐在被子上,全神贯注地听她讲话。
苏格低下头,轻咳一声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