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洗牌重新开了一局。听傅致这么说,老K摸牌的手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望着他道,“要做难免被碍事,傅董打算怎么办?”
傅致并未立即答话,他耐心等开牌。
这一把他拿到了最大的同花顺。傅致笑了笑,回答道,“当然是要清理清理了。”
赌局结束,老K依旧圆滑周到地邀两人参加晚宴。叶文厉有些阴鸷,老K不欲在自己的地盘起火,有心转换话题,便随口称赞起叶文厉带来的特殊肉料味道不错。叶文厉接口说那是驴肉,他说罢看向傅致,“傅董听说过一种驴肉吃法吗?”
傅致端起酒杯向他示意,“愿闻其详。”
“割下活驴臀`部的一块肉扔掉,而后给这头驴子治伤,等着伤口长出新肉再割下来食用,滋味最好。”
傅致面色冷了两分,大概是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过分残忍,颇倒胃口。
叶文厉却继续道,“我之前认识一位调训大师,他说调训人也是差不多的。”他微微一笑,“比如在调训的时候应该注射点儿安非他命,只有保持清醒,才能留下对痛苦最深刻的记忆。”
老K对中文一知半解,并没有完全听懂叶文厉的话。傅致却心知肚明叶文厉在含沙射影什么,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强压自己心头一枪崩了这人的冲动,说道,“叶总的确会招揽人才。”
叶文厉把手中的刀叉扔回桌上,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傅董这就要回去了?”
但傅致并未留意,他站起来,向老K点头致意了一下,便转身大步走出酒店。
他和方译刚到地下停车场,立刻便觉得有些不对,方译只来得及低声说了一句,“趴下!”就被密集的子弹打中了腹部。傅致动作敏捷地把他拖回来,一脚踹开旁边紧急求生通道的门,扶着方译迅速向地上跑。
“操`他妈的,叶文厉敢在这儿动手。”方译低骂了一句,忍着剧痛在耳机里迅速通知情况,叫人过来。司机那组没有回应。傅致啐了一口,钻进地上停车场的中心,把方译藏在车后,掏出了自己的两把配枪。
方译压低声音道,“薛谡在路上了……”
傅致动作极轻地颔首,对方似乎已经摸上来,只是不确定他们的位置。傅致脱下自己的手表,向着停车场中心的空旷地带扔出去。
“砰砰砰——”手表砸到地上的清脆声响立即引爆了刺耳的射击声,傅致凭借声音确定了对方的位置,探头连开数枪。
但他随身配的手枪火力有限,对方的冲锋枪一阵扫射,他的右臂也中了一枪。傅致不得不躲回车后,方译脸上冷汗都快要下来了,脸色因失血开始有些泛白。傅致受了伤,只能勉强拖着他往侧门挪动。
他和方译刚刚挪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子弹打碎车窗玻璃的声音。傅致毫不犹豫地半弓着身和人对射,不知是放倒了几个人,那边很快没了动静。
空气僵持凝滞,傅致并不敢掉以轻心,尽管方译已经摸到了侧门,也不敢贸然推门。傅致顾不上处理自己正在不停流血的伤口,紧张地注意各个方向的动静。
就在子弹打到金属车身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时,原本黑洞洞的停车场出口忽然传来一阵车轮急速摩擦地面的刺啦声。一辆小polo车闪了进来。还没等包抄傅致的人反应过来车里究竟是不是不相干的路人,顾念就从车窗里探出身子扫射了一圈。顾念打开车门,从引擎盖跳上车顶,两枪解决了闪避在角落里的一个人,跳下去拿枪。
傅致拖着方译站起来,勉强把他扔进车后座。顾念装好四把枪,走过来把傅致推在副驾上,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傅致毕竟养尊处优这些年,难得受一次伤,加上血流得有点多,声音听起来透着虚弱,也不如往日有震慑力,“你怎么跑过来了?”
顾念已经开进了市中心一栋带室内停车场的大厦,直奔顶楼。他不住地看着后视镜,还能分神回答傅致的问题,“来看傅先生乖不乖呀。”
倒在后座的方译听见这句,眼前一黑,恨不能立刻原地消失,以免日后老板想起这一茬要杀他灭口。
而前面的人竟然在这种时候跟傅致算起了账。顾念好声好气道,“听说傅先生昨晚和许小姐在一起。”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最高层,顶层天台需要徒步上去,少年踩下刹车,侧着头,像不久之前傅致曾在花房里问过他的那样,含笑问道,“傅先生想搞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