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心地善良,当下背起那老的病的,便往山上去,山路湿滑无比,幸而功夫扎实,又自幼在山间蹦跶惯了,没就此摔下山去,只是背着人,肚子却不时要嘀咕一声,让人脸红。
两个时辰后,一个白眉白发的老头站在屋前,望着密密麻麻的雨注,拧起了眉头。
“师父,药都分了。”虎头虎脑的少年走上前。
“分齐了?”
“嗯,还剩了些许。”
老头回头环视一圈屋内,忽道,“你师兄呢?”
那少年哎呀一声,“方才还在呢!”愧疚地瞧着师父,“徒儿带人去找?”
“找谁?”一个青衣青年从他背后冒出。
他身上湿透了,手脚沾泥,一步落下一个脚印,惹得少年下巴拉得老长。
“师兄,你上哪儿去了,怎地也不打伞?……你看你把这地都糟蹋……”
青年最怕他一开口就没完,指指他身后,“十七,那边有人叫你。”
“谁?”少年半信半疑地扭过头,竟真有人让他拿药,忙放下他的师兄奔了过去。
这边只剩青年和老头,身后夹杂着村民们的呻。吟。
两人半响没有说话,老头奇怪地望他一眼。
青年莫名其妙,“怎么?”
“何时动身?”
他“唔”了一声,转了转眼珠,“什么意思?”
“你当我老糊涂了?”
老头有些驼背,不及他高,这会儿竟让他没大没小地捏住了肩膀,“徒儿怎敢!”
他笑眯眯地看着老人,仍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诈他,“谁跟您胡说了?”
老头瞥一眼他湿漉漉的长发,“后山那墓碑,你醒来可管过?现今如何了?草不好除罢?”
青年“哎呀”一声,懊恼地伸手摸头顶,果真摸到几根杂草,见行迹败露,只好嬉皮笑脸地嘿嘿两声,老头哼道,“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瞥了眼老头,忽然“咦”了一声,“您,您好像不怎么生气啊?”
“生什么气,”老头把屋中环视一圈,“为师教你一身功夫,是为了让你躲在这山上享福的?”
他松了口气,“那您故意吓我。”
随后又半怀疑地埋怨,“不对啊师父,您以前也不会让我去,诶是不是徒儿跟您分开久了,您现在不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