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起身,胸口却袭来一阵剧痛,只得倒了回去。
“别动,伤了肺腑,躺着吧。多大的人了,做梦也吓成这样。”
原打算质问两句那日比试之事,见他一脑门子汗地挣扎喊着“娘”,心里叹了一声,“我给你端些吃的来,药也熬好了。”
琅邪见她形容憔悴,想到自己平日一点胸闷便让她惊心,此番见自己吐血受伤,不知多么害怕,愧疚地喊了一声,“姑姑。”
樊静慢慢用那瓷白的汤匙搅和粥,递到他嘴边,“张嘴。”
见他只直直望着自己,僵持了片刻,放下勺,无奈道,“你呀……”
原来那日他昏迷过去,众人围在周围,都有些懵了:他失礼在先,哈查若硬要杀他,为难的是皇上。可,眼看那侍卫就要动手,哈查王子却忽地大度起来——
“比武切磋,不需责罚。”
他既愿大事化小,公主、太子、小王爷又当众求情,皇上倒也就顺水推舟,只责怪琅邪下手没轻没重,罚了一年俸禄,又禁足两月,指望他莫再惹事。
琅邪来不及惋惜他的俸禄,便听公主话音一转,“小九,我知你不是打打杀杀的人,那哈查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你要对他下杀手?”
他望着床顶帐子,喃喃道,“姑姑,我梦见我娘了……”
樊静心中一软,伸手抚上他的发顶,“那是你想她了。”
“娘早知和父亲在一起危险,为何不离开他?”
“傻小子,你以为这么容易?你是没遇见那个人,不知道有些感情,会倾尽一生,离开那个人,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琅邪垂下眼睑,“那,他们为何不逃?”
“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又能逃到哪儿去?”
琅邪沉默片刻,“那她为何不将我留在身边,非要送我走呢。”
“做了母亲的人,再是烈性,又怎舍得让孩子遭遇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再改
☆、香风浮动
“说来,那人还有几分骨气,落在长安司的手里,不到半日,浑身再见不着一处好,却仍破口大骂‘狗官’‘狗奴才’‘只恨当日没杀大。。。。。。’又对皇上、大殿下不敬,再之外,怎么打怎么折磨也不肯多说。我只道此人与大皇子向我转述的那个见风使舵的无赖非同一人,见他被打得狠了也只肯说赶紧杀了他让他投胎,倒也想帮他一把——你知我素来敬佩义气之人,即便是个囚犯——给他个痛快,然赵庄那厮打着皇上的名头,非说此人有阴谋同伙,硬不肯就此罢休,还使出下三滥的手段——这手段我瞧不上,但他长安司的人,动辄搬出皇上,我又如何能管?——拿那人老母和小妹做威胁,那人一听他妹子的哭声,那根支着的骨头顿时便软啦,往天上一望,头顶便是牢顶窗口,望了不知多久,才终于说,那日是有个叫陈申的在那陈桥。。。。。。便是此人阻他杀你,将你扛远了去。至于扛到哪里,去做什么,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