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深叹了口气,抹去那孩子脸颊上的汗水“你早些去休息吧,这儿我看着。”庄泽啓眉头微皱,有些不妥的看向自家阿姆“阿姆两天没回院子了,父亲会有说辞。”“他要说什么,便让他去说吧,我已无心管庄府什么。”说着替邵燚羲拉了拉被子。清风立刻倒了杯茶给即墨歆,后者抿了口,让清风去外间歇会儿,自己坐在床头看着那只睡熟的小家伙,不由轻笑了声“我对这孩子的确怀有愧疚,如若不是因要照顾你们四个,又对弟弟的所托漠视几分,这才害的这孩子如此。本以为他来此处是好事,可如今看来倒是我利用了这孩子。燚羲年幼,还天真,一心只想要个家,而我却给不了。”说着抬手摸了下眼角“我知道你们四个哥儿的心思,都成婚几个月了都没一个愿意来燚羲的房内。我也不勉强你们,毕竟你们也是我的孩子。但,燚羲今后有喜欢的人了,就搬出这府内,大家分开过吧。我过几日便替他重新安排府院。”“阿姆,这父亲”势必不会答应,毕竟他们四人留在此处,固然不会反对,可却硬生生的是在打庄府的脸面。“他那边我自会处理,今后你们真有瞧上的人也再说吧。”说着挥了挥手“回去吧。”庄泽啓一时为难,这明显是在他实在想不出阿姆在他们成婚后还会有意拆散。庄泽啓与另外三个哥儿不同的是,他倒真有几分喜欢这只小家伙,甜甜糯糯的,看多了死亡,看多了黑暗一面,这不惧生死的少年,终与旁人不同。如一缕阳光般,照射心头,温暖,却不炙热。真要说,他并不希望邵燚羲远离自己,可拿他做夫婿?庄泽啓从未想过,毕竟还太小,就算是他,也想象不出这小家伙真能成为夫婿,兄弟,朋友,家人都可,但偏偏夫婿如今,就连他都为难了。那日,三弟所行,的确过了。就算邵燚羲不是自己夫婿,却也是家人,又如何能把家人扔下,先陪这连朋友都不是的人回府?更何况因此事而让父亲越发对邵燚羲不满,让他们两头难做。“阿姆,我看会儿燚羲吧,你先睡。”见阿姆眼下淡淡的青黑,庄泽啓心中不忍。如若旁时,即墨歆自然百般愿意,还觉得自家哥儿开窍了,可如今自然心中不舍也不愿。眼下,他已经不愿自家哥儿与燚羲一起,那没必要再图亲近。“阿姆没事,你回去睡吧,我累了就抱着这只小家伙睡。”说到此处,嘴角忍不住微翘,往日邵燚羲养的那只小白猫喵叫声,跃上床,从床尾走到床头,那白绒绒的小脑袋拱了拱自家主人,转而便窝成一团,卷缩在邵燚羲肩头,脑袋则放在对方脖子上便睡。可爱死了,即墨歆瞅这两只,忍不住亲亲一只又亲亲另外一只。自家哥儿和老爷总有天会后悔的,他瞧得出邵燚羲命格奇特,又有其姆所取之名压着,如何能是等闲之辈?眼下,邵燚羲年幼,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如若他那几个哥儿做得好,给了他所需要的,此生不离不弃那是必然,就如同他和自家老爷一样,相守一生,容不得旁人。但如今罢了,他也年迈,管不了这些了。邵燚羲“有什么不妥?你一来没钱财傍生,二来身边有两个哥儿,如若跟你四处奔波,想来将来也难嫁他人,我阿姆说过,哥儿要精养。”说着便对清风吩咐“替他与两个哥儿找份轻松点的差事,你家的爷儿应该还要练武,我便不打扰了。三表哥院子内有一处练武场,如若三表哥同意,便让他去那处练武吧。”赫清皓听着微微锁眉,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也知晓如此方才最为妥当。心中微叹,昨儿他被自家二哥收拾了顿,自然也知道自己有错在身,却万般没想到邵燚羲如此不计前嫌,此子胸怀的确世间难寻。想着,夹了筷子肉块便要塞到那只小乳猫碗里。只可惜,庄泽啓瞅见,立马用筷子打掉,声音冰冷道“燚羲现在不能吃油腻的。”被点名的乳猫默默含泪的瞅着自己的青菜粥,瞧着别人大鱼大肉tat“泽啓,泽啓~就一块行么?一小块。”说着吧唧了下嘴“嘴巴么味道,好苦的。”庄泽啓最见不得他如此,明知不该却又有些不忍心,想了想沾了沾红烧肉的汁水在他张开的口中碰了碰,转头又回去吃自己的饭了qaq有么有一种被欺负的感觉?!难得,小乳猫磨着牙又委屈又凶狠的瞅着庄泽啓,后者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自个儿都不敢夹荤菜了,光盯着蔬菜吃,还得劝自己说,蔬菜有益身心健康这顿饭,赫清皓没吃两口便放下筷子。他三岁被师傅收入门中,修生养性,固然性子直率说话颇有几分毫无顾忌之色,但便因武艺高强,为人正直,又古道热肠,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的正派,也无人不知他的剑法有多高,故而才敢这般做。便因这份正直,让他现在心中颇为不好受。眼下他该留下好好照顾邵燚羲,可前几日想要踏入院子,都被自家阿嬷阻拦。待邵燚羲委屈的最后吞下那口粥后,磨叽磨叽的回到房中躺下,没多久,窗户忽然被推开,赫清皓翻入房中,走到床头,见那只小乳猫惊讶的瞅着自己,嘿嘿一笑“喏,给你带好东西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抱着的烧鸡“二哥既然不让你吃,势必有缘由,只能吃几个鸡腿哦。”“嗯嗯嗯!”那只小猫欢快的点着头,舔了舔嘴角便撕了只鸡腿先给他,然后才自己吃。赫清皓接过鸡腿时,愣了下,随即浅笑着与他一起啃。可刚吃了口时,嗅到香味的白雪就屁颠屁颠的跑来,两只前爪扒着邵燚羲的前襟,仰起头,嘴巴凑到邵燚羲嘴角处,喵喵喵叫个不停。后者干脆用油璐璐的嘴巴亲了口,又撕了快小肉给那只小白猫。赫清皓放下那只鸡腿,瞧着床上那两只不由笑了声,两只柔软可爱的小家伙在床上吃食,如若被阿爹知晓势必会不开心,就算阿嬷也不赞同,可偏偏如今在他瞧来此幕分外柔和而温情。待那两只吃饱,舔着嘴角时,赫清皓收拾好烧鸡,又用手绢替那两只擦了嘴,抹了小爪子,又低头亲了亲邵燚羲的额头“那日是我不对,燚羲莫要生我的气好吗?”耳旁,那轻声细语的道歉让邵燚羲一震,那时的委屈顿时涌入心头,眼眶都分外湿润。死死低着头,想要压下那喉咙中的梗咽,却见赫清皓起身,心中立马慌得越发厉害,下意识拽住那人的前襟,却依旧不敢抬头。赫清皓不是傻子,他十二岁于武林大会上一手卿龙剑使的举世无双,见的人杀的人多如牛毛,又如何会看不透一个十四岁少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