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星蛇无毒。
昨日那树上的竹叶青,却是剧毒。
锦绣殿的无毒蛇若是有心人放的,那承乾宫昨日的毒蛇……
“还好皇上无事。”蔡隽是当真捏了一把冷汗,冷静下来之后,眼神越来越冷了,“若是这些事儿之间有联系,怕是我们都小瞧明韶公主,或是小瞧淮安王了。”
李忠贤心又提了起来,“丞相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定是在宫中安排了人,此人怕还就是承乾宫的人。”蔡隽冷哼了一声,“查,仔细查。这些宫人就劳烦李总管了,其余人……本相这些日子都很少瞧见段侍卫了,可是请假了?”
“段侍卫最近都在晚上当值。”李忠贤回道,看了蔡隽一眼,斟酌了一下措辞,一咬牙,就把赵三思这些日子常去长乐宫的事供了出来,“皇上还是放不下夕……顾夫人,隔三差五就要去长乐宫一趟……”
面对蔡隽越来越黑的脸,李忠贤还是壮起胆子补充道:“且好些晚上都是歇在了顾夫人那里,如今,两人怕是……”
蔡隽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指着李忠贤,却是叉腰转了三圈才发出声来,“李忠贤,你糊涂!”
李忠贤老脸皱成老树皮,“奴才也不想的,可皇上……奴才拦不住啊。”
“拦不住……拦不住……”蔡隽气得胸口直抽抽,“你拦不住,就放任皇上一错再错……”
李忠贤赶紧去捂他的嘴,四下看了看,这才低声道:“丞相小声些。”
蔡隽一把将他推开了,冷哼一声,不过也没说话了。
见他冷静下来了,李忠贤又开始小心翼翼地撺掇,“丞相也不是头一天认识皇上了,您也当明白,皇上对旁的事都不甚上心,唯独对顾夫人的事,甚是上心,且向来有魄力,这对顾夫人的心意怕不是一点两点能说得清的。反正宫中上下,都认为皇上与人不清不楚的,还不如顺水推舟,让皇上如了意。”
“放你的狗屁。”蔡隽忍无可忍,哪里还有那个雅雅儒士的样子,一句粗痞话就吐在了李忠贤的脸上。
李忠贤被他溅了一脸的口水沫子,生气倒没有,就是吃惊,愕然可一阵,才抬手抹了抹脸,继续好言相劝道:“皇上多日与人同床共枕,皇上如今正是个有些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你说顾夫人这等天姿国色的人躺在一侧,她能忍住不做些什么?万一哪天这顾夫人不小心有孕了,那怎么办?”
蔡隽无话可说,被气的。
“与其将来处于被动,不如趁早主动做决定。”李忠贤瞄了人一眼,心里琢磨着蔡隽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多少,“依咱家猜测,六月中旬,百官怕就要上奏提选秀纳妃立后之事了,丞相不趁早做好准备,到时皇上又做出点什么事儿来,您怕更难收场。”
气到极致,蔡隽反倒冷静下来了,看着李忠贤那一脸“咱家是为您着想”的谄媚之态,他冷笑一声,“公公可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顾夫人是给了你多少好处,竟让你费心至此?”
李忠贤立马一脸忠贞,“咱家能是那种人?咱家可是为皇上分忧。”
蔡隽眯起眼,“本相瞧你是怂恿皇上走一条不归路咧。”
李忠贤:“……奴才对皇上的忠心,苍天可鉴。”
蔡隽拂袖而去。
李忠贤:“丞相别走啊,再好生商量一番,您得给拿个章程出来。”
蔡隽走得更快了。
小皇帝的国事,他要操心;小皇帝的家事,他也要操心。
如今倒好,李忠贤那个老王八,竟然还拿小皇帝的床事让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