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凤洵心如死灰的冷冷问道。
朱晓芸忍住疼痛,满目茫然的回视。
凤洵忽尔勃然大怒,一把捏住她单薄的肩头,暴躁地吼问:“你究竟是谁?为何你会唱驯凤歌?”
“……驯凤歌?”朱晓芸害怕不已的喃喃反问,“什么是驯凤歌?莫非你说的是姥姥教会我唱的那首儿歌?”
凤洵一愣,随即怒目追问:“你的姥姥在哪儿?在哪儿!”
朱晓芸被他吼得耳朵发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
见状,封麟心头一紧,连忙出声代她答覆:“她的姥姥病逝已久。”
“病逝?”凤洵质疑地拔高嗓门,眉眼愤慨又狂乱。“不可能!她既懂这驯凤歌,绝非普通人,怎可能病逝!”
“……姥姥当真死了,是我亲手把姥姥葬了。”她眼眸含着薄泪,悲伤地喃道。
“葬了?”凤洵的表情与语气摆明了不信。“葬在何处?”
“隅阳村。”封麟答道。
凤洵松了手,起身离榻,急躁的下令:“备车,去隅阳村。”
说罢,凤洵迈步往外走,忽又想起什么,回身横了榻里的朱晓芸一眼。
“把她一起带上。”凤洵转眸,命令着封麟。
封麟不应声,却也反抗不得。
直到凤洵离开寝房,封麟方将饱受惊吓的朱晓芸抱住,低嗓安抚。“没事了。”
“那个人是谁?他在找谁?是姥姥吗?”她不安地问道。
封麟大手按在她脑后,低垂的眸光渐亮,沉默了好片刻方启嗓。
“他是我的义父,亦是玄武王朝的军师。”
“义父?”她紧瞅着他,小脸惑然。
封麟静静凝视她片刻,心中挣扎着,可触及她眼中那抹天真,以及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时,终是开了口。
“他是凤洵,他的胞妹名唤凤静,他们是上古天神九凤与北狄国国君相恋生下的兄妹。”
听至此处,朱晓芸已面露惊诧之色,狠狠愣住。
“他们……他们便是被天神诅咒的那对神裔?”
“当年我被扔弃在寒荒国,是凤洵救起了我,给了我这条命,治好了我的哑疾,从此,我敬他如父,奉他如神。”
听着他娓娓道出他的过往,朱晓芸心中一阵酸软。
“及长之后,我方知,原来当年义父与凤静悖德相恋,受到天神追杀与诅咒,一路逃至寒荒国躲匿,可凤静终究受不住良心谴责,趁着义父一时不察,独自一人离开寒荒国,从此销声匿迹。”
这应当是她听过他开口说最多话的一回,没想到说的却是他人的故事。
更料想不到的是,这个故事竟然是攸关北狄国生死,传说中早已消失一百多年的那两名神裔。
“义父一直在寻觅凤静的下落,他认为凤静为了躲开神兵的追捕,应当是以神力易了容,隐姓埋名躲藏起来。为了找出凤静,他先带着我来到玄武王朝,杀尽王朝里半人半神的精兵,以及宫中朝臣,让我手刃玄武大帝,成为王朝的新皇。”
朱晓芸闻言骇然不已。
只为了寻出一个人,却得用上这么多人的性命作陪……她总算明白,何以天神会对这两人下达诛杀令。
“翻遍了整个玄武王朝,依然找不着凤静下落,义父便大胆假设,凤静应当是回到北狄国躲藏起来。”
封麟面无表情的述说着,眼中只见麻木,不见一丝情绪起伏。
“义父便命我派兵攻打北狄,大乱北狄之余,我乔装潜入,寻找凤静下落。”
“所以你才会出现在隅阳村……”她喃喃低道。
“义父与凤静到底是兄妹,又彼此相恋,他寻了百年,揣度了百年,终想起与凤静躲匿于寒荒国时,曾说过想在僻静的娑夷河畔,筑一小屋安然度日,不必再担心受怕,亦不必忍受寒荒国的冰雪之苦。”
封麟一边陈述,一边回溯起刚记起不久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