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叫了住附近的人一起赏花。梅妃来了大晋之后,虽然也想家,但是好像玩的也很开心的样子。这会子,过来的就是住乐安宫的云璃,住永安宫的林才人。总共就三人。“我也不好意思叫整个后宫的人都来,御花园里也有不少海棠呢,还有别的话。这会子就这里,咱们三个玩儿如何?”“娘娘请,妾的荣幸,自然高兴。”林才人也笑道。“我也是呢。”云璃道。林才人进宫后,比较安静低调,长得也不错。瞧着是个安安静静的人。当然了,也可能是如今刚进来的缘故,不过不管怎么说,看着还好相处。三人就在海棠林子里坐了,叫人摆上水果点心,又去悦府叫了两个弹琴的姑娘来。“草原上没有这样的花,虽说我也跟着我父汗去过城里头,每年也住一段日子,就算有花,也是稀稀疏疏的。倒是草原上的花呀,都是小的,铺满了一片,想必你们没见过那样的景色。”梅妃笑道。“各有各的美,宫里的美,就是汇集四方。”林才人道。“是啊,进了宫不能骑马,不能乱跑了,不过宫里好看的东西也不少。”梅妃笑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倒也不见多委屈,是丢掉了一些乐趣,却也有另一些。毕竟古人未见得看重自由。她还身负使命,确实也该知足。大概是她们叫了悦府的人来,所以渐渐还是惊动了人。先是皇后叫人送来了几样坚果,都是现做的,说是叫她们好好玩。紧接着,皇帝竟来了。皇帝今日没什么要紧事,显然目的明确,直奔这边。三人都诧异,就连梅妃也并没打算叫皇帝来。这会子,三人请安后,贺谨缡道:“怎么爱妃们自己赏花,倒是不叫朕?”梅妃忙道:“陛下政务繁忙,臣妾等岂敢打搅呢。”“那云儿呢?”贺谨缡看云璃。云璃就笑:“陛下真是吓人,妾几个正赏花。前头还挺林妹妹说海棠润雨更动人。忽地就瞧见修竹一丛入云霄。正是叫妾吓坏啦。”贺谨缡笑起来:“促狭的东西。”他今儿穿的是一身月白的袍子,确实绣着竹子。这女人是说他身姿挺拔。是夸,就是夸的不正经。林才人也笑道:“姐姐的诗才极好。妹妹不及。”贺谨缡坐下,又摆手叫她们都坐:“说起琼才人的诗才,只怕是有,却懒。”“能有就是好的,臣妾便不会作诗。”梅妃笑着给贺谨缡倒茶。四人说笑着,时间就过的快。既然是皇帝不请自来,晌午的时候,就一并去了梅妃宫中摆了一桌。不过,下午时候,云璃和林才人就识趣儿的都走了。贺谨缡还对云璃笑,那笑容也是有点意味深长了。林才人告辞后,跟云璃各自回去。回到了永安宫,林才人的丫头茉莉栀子伺候她更衣。换上家常的裙子,林才人揉着头:“姑母一贯,是不见这些个位份低的嫔妃的。所以也没怎么见过这位琼才人,依着我看,这位不简单。”说来也是巧了,云璃跟前的宫女都是花名。这位林才人的宫女也是。区别就是,云璃那边的花名都是草字头的。她这边不拘这个。这真是巧合,但是巧合的很有趣。“才人您别多想,不管她怎么样,如今您刚进宫呢。且看看,有太后娘娘在,您也不愁日后。”栀子道。林才人摆手:“我不过说一句,与我不相干。我自有我的路走。”你玩儿它还是它玩儿你就如今来说,她们之间,谁也不碍谁的事。至于日后,日后的事,那还不是要走着看。立夏这一天,是新一年第一声雷响。云璃坐在门口,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屋檐下的雨水落下来,落在下面的水瓮里。往前看去,屋檐斗拱,整个皇城都被细密的雨丝缠绕。正是这时候,李牧来了。云璃挑眉,站起来,等他撑伞跑过来。“哎哟,这雨。给才人请安了,陛下叫您去呢。特地叫奴婢准备了大的轿子,不叫您淋湿了。”云璃笑了笑:“陛下好心情。那就容我稍作打扮。”说着,就进去换了一身衣裳,头发就不必重新梳了。只添了两件钗环。朱顶撑着巨大的伞,茱萸扶着云璃,出了外头,上了轿子。后头芷芙还带了一大包衣裳鞋子。到了正阳宫,也有人来接。云璃下了轿子,就有正阳宫的人撑着伞来了。等她进了后殿,人倒是还好,鞋子多少有些湿了。便先去换了,再去见贺谨缡。贺谨缡见她着一件珠粉色裙子,上头是同色斜襟小袄子。袖口领口绣着的是缠枝十样锦,腰间系着两个荷包,都是嫩黄的颜色。这么搭配起来,竟十分好看和谐。梳着百合髻,用金丝白玛瑙的首饰。笑意盈盈的福身:“陛下。”“今日怎的不点花黄?”贺谨缡伸出手问。云璃就走过去,把手递给他:“下雨天,叫陛下看的清爽些。”贺谨缡笑了笑,看她光滑眉心。“孟常,去拿一盒胭脂来。不要太深的颜色。”很快,孟常就去取来了一盒粉色的胭脂膏子。贺谨缡取了一支没用过的小毛笔,蘸了胭脂,在云璃眉心,画出一朵小巧六瓣花。像海棠。云璃见他画完就笑道:“只怕,这朵花要在好多人眉心绽放了。”“云儿觉得不好?”“不告诉陛下。”云璃坏笑。贺谨缡将笔丢给孟常,也没追问。“陪朕下棋吧。”贺谨缡道。“好。”云璃点头。两个人坐在窗前,外头雨声滴滴,屋里安静无比的下棋。茶香袅袅,云璃的棋自然也是小时候开始学的。不过,她和夫子一样,都是臭棋篓子。基本没规划。果然,不过一会,贺谨缡就皱眉:“平时看云儿为人处事,并不莽撞,如何下棋这般胡来?可见不走心。”“小时候没心事。陛下当下棋是思考,是学习。妾当下棋,是玩耍,是消磨。所以就学的不精了。”云璃丢下棋子:“妾不乐意在这种事上费心。玩物就是玩物,玩的开心就好了。”“那云儿开心了?”贺谨缡丢下棋子。“开心,叫陛下吃瘪了,妾就开心了。”云璃笑起来。贺谨缡显然下棋还不错的,估计也没想着叫小嫔妃能赢了他,可下的这么臭的……估计也少见。贺谨缡失笑:“你倒是豁达,总是输棋还能高兴?”“陛下要这么想,非得赢了才高兴,那就是执念啊。究竟是人下棋,还是棋下人?”云璃笑着问。贺谨缡一愣,随即摇摇头。“罢了,朕日后不与你下棋就是了。”他摆手叫人收了,心想戚云璃这个女人,果然是有趣的。外头的雨一时半会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两个人不下棋之后,就坐在窗前说话。“云儿什么时候生辰?”贺谨缡问。“腊月二十五。”“哦?那去年,朕错过了云儿生辰,今年可要给你摆一桌。”贺谨缡道。云璃不在意的摇头:“也不是整寿,无所谓了。”“不过说起来,皇后娘娘的千秋快到了。”云璃想着,皇后是四月初七。皇后的生辰,今年肯定是要办的。不过大办就不至于了。毕竟去年,贺谨缡因为年景不是很好,就没怎么过。贺谨缡就看着她笑。笑的别有内涵。云璃当时是不解,第二天就知道了。第二天,她从正阳宫去凤仪宫请安,就听到了众人说起了贵妃和皇后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