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庚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我呢?
她的目光太逼人,叫人不敢回视。巫辞低着头将针放回药箱,她此番情绪大恸,推针过血才转醒,可见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也不知道李府是用了什么法术,能让人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袖,那只手上还带着血:我算什么?
你是哪吒的妾。
敖庚的眉皱了起来,她蹙着眉的认真看着你的样子,实在太迷惑人,让人一股脑地说完了:我第一回见你的时候,你说你不喜欢哪吒,你恨他,你想让他死,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那种,奇了怪了,我第二回见你,你叫他三哥哥,眼睛黏在他身上了。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了,你自己想想,你到底是谁?
说完了巫辞起了身,他妈的真完蛋,脑子被驴踢了,什么掉脑袋的话他夜敢说,他可真行,不要命了,哪吒那混蛋玩意儿回来一只手就能按死他。别说还有金吒,金吒能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跑路了,现在就走。
那只手还是扯着他的袖子,他狠不下心来推开,弯着腰没走成。
敖庚的眼泪啪嗒落了下来,她茫然地拉着巫辞:我怎么可能是妾呢?
小玲儿在旁边都吓傻了。
这可比她在李府听到的所有的消息都要惊人。
她她她还没准备好直面这种戏码。
往日里被敖庚忽略的蛛丝马迹,一个个的冒出来。
比如她不记得之前的事了,虽然说是之前得了一场重病,可也没人帮她找回记忆。比如他们都叫她小夫人,不是因为哪吒最小,而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妾。比如哪吒从来没带她回过家,她家在哪里呢?
她为什么连家都不记得在哪里了。
年前哪吒和她说,替她安葬了一位故人。她天真地问他:三哥哥,你说的是谁呀?
不记得就算了,想起来说不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懊恼地锤了锤脑袋:人家说怀孕会傻哎,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啊。
你记得我就够了。
她傻兮兮地仰着脸对他笑:三哥哥说的对,我记得你就够了。
你真的记得他吗?
你曾经想杀了他吗?
敖庚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她怀着三哥哥的孩子,她是相信他的,她一定是爱着他的,不然她为什么会有他的骨肉呢?
可她只是个妾?
她似乎,不应该是妾啊。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
哪吒也知道?她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