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别闹成这样!”季建国将养子此刻眸底的阴霾尽收眼底,他心惊胆颤制止。这两年,养子进入“飞冀”不再韬晦时,季建国略有耳闻过,养子在商场上的一些手段极其狠毒。他的儿子太直,根本就不是养子的对手!“对!你要整死我没问题,冲我来!把微微的东西交出来!”季行扬强硬道。“如果我说不呢?”江熹炜扬眉,戾气尽显。但是,季行扬可不怕他,“你可以说不,但是,我想很多人会对你的身世感兴趣!”他的身世?江熹炜脸色越来越发沉。“什么意思?”方岚最毒妇人心好一会儿,连季家夫妻都无奈离开了,屋内静悄悄的,她缓步踏入。江熹炜半蹲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粗喘着气,好像很疼的样子。“你还好吧。”她站在他面前。江熹炜淡淡抬了抬眸,见到她,有点意外。就在他以为,她要落井下石的潮笑一番时——“我带你去医院。”她屏着息,弯下身,有点紧张地扶住他的臂膀。方才,季叔叔和方阿姨也提出送他去医院,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好言相劝,都被他一口拒绝。因为,以后大家不再是一家人。他拒绝的理由,坚毅而无情。当时,他说话口吻有多淡,给人的冷寒就有多足。江熹炜正想冷拒她。“你好像伤得很重,必须马上去医院,好吗?”她请求。他垂眸,凝视她认真的神态。“我扶着你,你可以自己走吗?”她又问。她已经很久没用这种充满了关怀的语气和他说话了……以前,每次他生病,最紧张的人,都是她。“嗯,我可以。”顿了顿,思索了几秒,忍着剧痛,他终于撑起身,将自己部分的重量交给她。他和她靠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刚沐浴过的清香。微微扶他去车库,打开车门,送他去医院。这不是他第一次坐她的车,以前,她开车的技术,还是他教会的。老实说,她的技术,很烂,非常烂。“我还死不了,你别紧张,慢慢开。”握着方向盘的那纤纤十指几乎已经泛白,他已经痛到冒冷汗,却温声安慰。她僵僵地点点头,但是,踩着油门的脚,并没有松弛半分。很快,他们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以后,马上开单让他去拍片。“怎么弄伤的?伤成这样,再晚来一步,要出大事了!”医生皱了眉头。拍片结果证实了他体内多根多段肋骨的骨折。“跌伤的。”她淡镇回答。医生不太信地挑挑眉头,江熹炜静静看了她一眼,但是,并没有当场拆穿。“今天先观察一下,如果有产生血胸或气胸,引起严重的呼吸与循环功能紊乱,或者有严重肺挫伤的情况话,我们会安排紧急插管或者开膛手术。”听完医生的话,她刷得一下脸色全白了。紧接着,她拿着医生开好的住院单,忙前忙后,奔波着替他办入院手续。“需要我帮你报警吗?”她一离开,医生严肃地问。他的情况一看就是直接暴力所引起。他的眸光一闪,很快沉淀下来,“暂时不用,但要帮我开验伤报告!”既然季行扬对他不仁,下手那么狠,那么,他就对他不义,回报也绝对不会太轻!……医生给他用了些止痛药,他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她正掩唇压低声音在门口讲电话。“行扬,到拉萨了没有?”“嗯,好……这里都没事,你安心拍戏!”他轻轻动了下,身子像被车轧过般,疼到不行。摸摸额头,他发现自己在发烧。“咳、咳——”他轻咳出声。肋骨骨折,果然还是有点引发了肺气肿,他的喉咙痒痒的,但是,一咳嗽,他胸膛疼得更厉害了。听到屋内的声动,微微急忙收了线,匆匆入内。她的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抚着他的背,让他能顺过气来,顿时,江熹炜觉得好多了。“医生说你这周,必须卧床静养,接着至少还要休养一个月才能康复!但是,你放心,恢复了以后,不会留下后遗症。”“嗯。”他点点头,迷迷糊糊又靠回枕被。“你别想太多,继续睡觉。”她好声安慰。今天的她,特别温柔。“嗯。”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缠。他的动作,让她愣了下。她眼神复杂了下,只是最终并没有推开。上一次这么宁馨平和地握着彼此的手,是什么时候?时间仿佛回到了他们还没有决裂前,相爱时。疼痛,让他呼吸很不顺畅。但是,他的眼皮还是越来越重,舒服地想睡了。“微微,别离开我,陪我……”他喃喃。突然,想起他上一次发烧——“不是说好,我陪你一起去的吗?”“又不是三岁小孩,拔个牙还要妈妈陪。”咬着药用棉花,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当时,25岁的他,拔了智齿后,脸颊肿得像龟背一样。“可是,我想陪你啊!”她没捧场的笑出声来,反而摸摸他有些发烧的额头,很心疼地说。结果,他整整烧了两晚,她也两夜没睡,拿冰敷袋勤劳替换着,细致的照顾了他两晚。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他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一只熟悉的纤手,不放心地又按了按他的额头,他幽幽睁开眼睛,对上那双有点焦虑的美眸。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微微的手顿了顿,镇定收回,“你退烧了,医生说你的情况挺好。”确定他断裂的肋骨没有刺破血管、胸膜和肺后,她才放下悬挂的心。他盯着她,不语。良久。“我昨晚有说什么梦话吗?”他的问题,让她僵了僵,有点不自然,“没有。我给你炖了骨头汤,你喝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