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次沿着三十英尺大堤的南岸,也就是靠近东圣保罗的那边开车。到处都
是排水沟和土堤,地面被水淹没,似乎又变成了古时候荒凉的沼泽地。长长的路上
鲜有行人,偶尔开过一辆简陋的汽车,溅起路面上凹坑里的积水和泥浆。一辆农家
马车载着满满一车甜菜在雨中缓缓前进,车夫缩在一块湿透的麻袋下面,根本不出
来赶车。一位患风湿的工人弯着腰匆匆往回赶,希望能到最近的一家酒店里烤烤火
喝瓶啤酒。空中全是雨水,直到过了蛙桥,才听到悦耳的钟声,他们知道是鸣钟手
在排练圣诞钟曲。忧郁的钟声穿透雨幕,仿佛来自一座被淹没在水底的城市。
他们在灰塔下面拐了个弯,驶过教区围墙。快到门口的时候,传来一阵熟悉的
汽车喇叭声,温姆西放慢了速度,只见教区长的车小心翼翼地上了路。维纳布尔斯
先生马上认出了这辆戴姆勒,他把他的莫里斯车停在了路对面,隔着侧帘兴奋地朝
他们挥手。
&ldo;你们来了,你们又来了!&rdo;他欢迎道。温姆西走下车,迎着他走了过去。
&ldo;能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你们是不是听见我的喇叭声了?上路之前我总是先按喇
叭,这条路的入口太陡了。亲爱的朋友们,最近过得怎么样?你们是要去红房子吧
?他们正等着你们呢。希望你在这边的时候经常过来瞧瞧我们。我和我妻子今晚请
你们吃饭。再次见到你们她肯定会很高兴,我跟她说了,有可能在半路上碰到你们。
天气太糟糕了,是吧?我现在得去蛙桥那边的德罗夫沼泽为一个可怜的孩子做洗礼,
他很可能活不成了,他可怜的母亲也病得很厉害,所以我不能耽误时间,我还得自
己走到德罗夫去,走将近一英里的泥路,现在我腿脚可不如原来那么利索了。我很
好,没事,只是有点感冒。哦,没关系‐‐那天参加完圣斯蒂芬的沃森的葬礼之后
我心情有点不好‐‐他得的是带状疱疹,虽然很痛苦,不过并不太危险。你来时经
过圣艾弗斯和查特里斯了吗?哦,你从丹佛直接过来的。家里人都好吧?听说他们
把水引到贝德福德高地去了,再降温的话在伯里沼泽就可以滑冰了‐‐尽管现在看
来还不会。听说暖冬容易死人,不过我觉得天太冷的话老人们才不好过呢。我现在
必须走了,对不起,我没听清你说什么,钟声太大了,所以我才这么拼命按喇叭,
钟一响起来什么都听不见。对了,今晚我们准备试奏斯特德曼,我想你肯定没演奏
过斯特德曼,有空一定过来试试,非常动听。沃利&iddot;普拉特进步很快,就连赫齐卡
亚都说他奏得不错。威廉&iddot;索迪今晚也参加演奏,您的话我考虑过,不过我想不出
有什么理由不让他演,他有错误,这是肯定的,可我相信他没有犯什么重罪,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