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对灵隐的爱护犹如再生父母,晚辈在此多谢您!”他说完便对着白谪行了一个大礼。
白谪被他这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噎住了,想再放狠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臭着脸道:“他是我的徒儿,何须你来谢。带路吧!”
凤长曦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白谪斜他一眼,长袖一甩便走了。
苏情果然没有发现他们这边的不对劲,他抱着九幽回到了屋内,听九幽说他昏迷这几天发生的事。
在听到凤长曦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这么多天后,他的神情又开始低迷了。
他摸着脖子上的安魂锁,九幽坐在一旁,见状便拉着他道:“师父,你应该不会再回到师祖爷爷身上了吧?”
他声音稚嫩轻灵,那一声师祖爷爷听得苏情不由得笑起来:“你可不能叫他爷爷。”
“为何?”九幽歪着脑袋问。
苏情想了想白修宁那张脸,他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到词来形容那般绝色的风姿。于是走到桌边,招呼九幽过来磨墨。
九幽听说他要画白修宁,赶紧挽起袖子伺候。苏情斟酌了片刻,画了好几张,最后才满意的放下笔来。
九幽半跪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见他说好了就拿起来看。只一眼就惊呼出声:“师父,你画的真是师祖爷爷?”
苏情捏着他的鼻尖道:“说了不能叫爷爷。”
九幽赶紧点头,眼底满是倾慕之色:“我以为公子已经长得够好看了,没想到师祖爷爷居然,居然……”
“居然什么?想不到词了?”苏情看他也词穷,顿时没脸没皮的打趣他。九幽脸一红,把那幅画放在桌上,指着白修宁眉心的那点朱砂道:“这是什么?”
苏情便告诉他何谓朱砂印,九幽听得似懂非懂,苏情干脆提笔在他眉心处也点上了一枚。
九幽对着铜镜臭美了半天,乐呵呵的也要给苏情点上。苏情一开始不肯,但拧不过他撒泼打滚的只能同意。结果九幽刚点好,凤长曦便推门进来了。
白谪跟在他身后,神情比去时轻松了不少,想来与凤君乾的谈话很顺利。
凤长曦一进来便看到这一大一小的坐在地上,两人眉心处都有一点朱砂印,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苏情的视线却越过他落在了白谪身上。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幅画展开,对着白谪笑道:“师父你看。”
白谪只看了一眼便僵在当场。
画中的人踏着一地青翠而来。淡紫色的绮罗花点缀着一身如雪的白衣,似乎能闻到熟悉的香气。他低头看着身边的少年,眉心一点朱砂被映在了少年欢快的眼中,温柔了整片时光。
那是白修宁牵着白谪,从瀑布下离开的画面。也是苏情唯一一次,见到他的师父和师公在一起的画面。
白谪的视线顷刻间模糊了,他立刻离开。苏情赶紧追出去,拉住了那狼狈的身影。
“师父,我想把这幅画送你。”他说道,同时把那幅画又展开在白谪眼前。
白谪却看都不肯再看,他猛地抽回手,严厉的呵斥道:“你不必做这些无谓的事!”
苏情在送画之前没考虑那么多,他只是随性而画的,自然也不知道这一幕刚被白谪重逢了一次。此刻看着这幅画,几乎是在白谪的心口挖了一块血肉那么痛。
苏情虽然被他训斥了,却没有气馁:“师父既然如此想念师公,空庭岛上却从来不见一幅师公的画像。弟子没其他意思,只是想送画。若师父觉得弟子冒犯了师公,弟子这便把画撕了。”
他说完便做出要撕画的动作来,白谪却下意识的拽住了他手腕:“不要!”
苏情笑了,明媚的桃花眼中闪着狡黠的微光:“师父如今心口不一,真是一点也不像当年的‘谪儿’呢。”
他这话说的十分无礼,但也是因为他很了解白谪的性子。白谪果然被他说的恼了,又板起脸来训斥:“胡闹!”
苏情将那幅画卷好,塞进白谪的乾坤袖中:“弟子不敢胡闹,这便送师父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