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热的空气拂过耳廓,痒得他缩了下脖子,楚依斐笑着轻轻推了一把顾北堂:“你怎么变得这样流氓,好好的抓它干嘛?”
不知自己逃过一劫的小灵狐还在拿小爪子刨雪。
与前几日不同,小灵狐转悠了几圈,一只体形漂亮的成年灵狐跑过来叼起了它的后脖颈,蓬松的大尾巴后还跟着三四只小团子,迈着小短腿滚成一团。
楚依斐笑出了声:“你看,人家妈妈来找它了。”
他的唇色偏红,不染胭脂人自醉,笑起来的时候小虎牙就若隐若现地,勾人。
若是吻上去,必定会像饮了满满一坛清酒,醉在温柔乡里,那一片柔软的嘴唇上。
“小斐,现在山下是三月过半了。”顾北堂耐不住说道:“江南边,桃花杏花都热热闹闹的了。”
楚依斐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嘴角垮了下来,下颚崩得紧紧的,长长的睫毛就垂下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
何秋当年觉着江南地界好,山清水秀是养人的地方,就将怀朽阁建在了江南不知名的一座山上,还文绉绉地给山取了个名字,唤作“延鹤山”。
楚依斐不傻,也听出了自己师兄话语里的意思,但是他自己心下有顾忌,任凭顾北堂怎么暗示都闭嘴不谈。
“等到了夏天,满池荷花都开了,你还记着以前,我们贪凉就坐船去荷花丛中睡觉吗?”顾北堂看着他企图从楚依斐古井无波的脸上看出一点情绪。
楚依斐自然记着,那是以前他能与自己冷冷清清的师兄接触的一个好机会,少年人对心爱的人是怎么也看不够的,连带着午睡也不安分,死撑着想多看自己师兄几眼。
不过最后还是败给了睡意,睡在满船荷花的清香里,做了几场年少旖旎的大梦。
这样一回想,楚依斐越发恍惚起来,在无极里待久了,一出来就待在这雪山上确乎有些忘记人间滋味了。
本来没觉着什么,但是顾北堂的出现,就把风光都带进来了,满园的春色进来了,嬉闹少年时也进来了,看一眼都觉着珍贵。
他喜不自胜,都快忘了原来年少大梦一场空。
想来顾北堂在这雪山上也好久了,洛归远都把他看顺眼了。
“师兄。”楚依斐深呼吸了几下认为自己也不能接着逃避问题。
“你不是问我手上这疤痕怎么来的吗?”楚依斐伸出手,那道狰狞的疤痕就躺在他手背上:“你知道朱厌吗?”
顾北堂脸色白了几分,朱厌是外形酷似猿猴的凶兽,白头赤足,凶猛异常被关入了无极。
楚依斐接着说:“我把他杀了,因为我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