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朕的父皇。”
苏宓听到这话,再次认真揣摩那画。
这位先帝将江山看得如此之重,如此得意自己的帝位,怎么可能会宠信一个女人,听信那女人的话失了民心?
帝王心术向来深不可测,如果先帝不是一个重色之人,那么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为了什么?江山为重,莫非一切都是为了江山?
须臾之间,她好像悟出一些什么。
什么奸妃误国,什么祸水当道,不过是先帝的障眼法。先帝明明是想发作那些重臣世家,又苦于合适的理由和借口,便借着女色误事一说混淆视听。
好一个万物为轻,女人在先帝的眼里不过是物件而已。
当年病弱的太子,谋逆的二皇子,还有曾经养在忠王府的三皇子。原来在先帝的心里,早已属意的皇位继承人便是三皇子。
所以才有太子之死,才有二皇子之乱。
“你若有问,何不问他?”李岱眼神晦暗。
苏宓神情似喜似悲,像是处在极度的挣扎之中。
突然她面色一沉,朝那画啐去。
“呸!”
李岱瞳孔一缩,“你,放肆!”
她立马跪地。
他盯着她的头顶,说不出来的怪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看上去这么胆小乖巧的孩子,竟然对父皇的画吐口水。
她唾弃的不是画,分明是父皇!
“你明知他是谁,你怎么敢!”
“臣女不为自己,臣女是为自己那背负骂名的生母。若不是他,臣女的生母何至于落到那个下场!”
他倒是风流快活了,推一个女人出去做挡箭牌。
渣男!
她的话,让李岱想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候他不过是个孩子,喜欢跟在二皇兄后面。他记得二皇兄第一次和他提起赵家姑娘时的样子,何等的春风得意。
“三皇弟,等你以后长大了,你也会遇到那么一个女子。他让你着迷让你为之疯狂,让你愿意为了她豁出命去。”
后来他看到了赵家姑娘,一眼便入了心。
长大后他终于体会到二皇兄的感受,也终于明白二皇兄明明已经成为太子的首选,为何还会起意夺位。
身为人子,他不敢质疑自己的父皇。
但是这个孩子的举动,他为何觉得如此畅快?
或许在他的心里,父皇应该被人唾弃。
“下去吧。”
苏宓一听,如蒙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