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物买命,只看赏银。
“阁主在哪?”慵懒而惑人的男声带着几分不经意,但若细看,便可从他步如流风间看出他的紧张与急迫。
亭台楼阁间,引见一人如风般穿过长廊,背光处的暗红色亭柱与人一身赤色长衣相呼应。
来人宽肩窄腰,一张赤红面具遮住大半张脸,空留一双丰润性感的红唇,此时微微抿起,到有几分不悦意味。
人方才狼狈已丝毫不见,若非胸前一滴鲜血,无人可辨出此时这位稍显妖态的男人是方才的冷面修罗。
他本是富贵公子,如今竟越来越像他。
“回大人的话,阁主在邢堂”
又是邢堂。叶魁蹙了眉头,五指微曲,然后放松下来摆了摆,让那侍童退下。
刑堂阴寒,又是秋雨刚过,人留有暗伤的骨头岂不寸寸都疼?
“搬几个火盆下去”
他朝侍童行远的背影吩咐。
侍童无需思索便站住回身,恭敬应是,退了两步转过去小跑着办事。
“你们,去帮他”
侍童是不可下刑房的,叶魁吩咐,却见暗处身影皆没有反应,反手便是一道十成的劲气。
粗壮树枝应声折断,连带一片碧云夹着黑影坠向地面。
发出一道劲气过后他的面色瞬间苍白三分,但由于面具遮挡并未显现。
“好一群忠心的狗,死狗可还能伺候主人?”
从树杈掉落的一人翻身而跪,在地上重重叩头,闪身随着侍童去了。
邵绝的殺卫,向来只听邵绝吩咐,叶魁不会迁怒。
他此时愤怒的是不知谁又惹得邵绝不快,能让他亲自去刑堂走一遍。
刑堂对于邵绝来说,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地方。他在未荣登阁主之前,没少去受罪。
引着搬着火盆回来的殺卫的侍童眼观鼻鼻观心紧张的站在后面,待脚步声远了才敢稍稍抬起些视线着看着叶魁离去的背影,方才叶魁衣衫下一瞬间绷紧的肌肉没有逃过侍童的眼睛。
有谁知道,那妖而不娆,有力的身形,是绝世的罂粟,死亡的代言呢?
恐怕除了少有的天殺阁内阁中人外,就只有死人知道了。
不知道他的面具下,是不是森然如修罗般可怖。
叶魁推开邢堂的大门,还未下楼,就听见邵绝罕有的咆哮声:“我让你去找人,就是抓也得给我抓回来!”
叶魁心中一沉,眼中薄怒稍褪,又染上另一份不算明亮的阴霾。心口发闷,像是有阴雨压在心头。原本将散的疼痛竟又溢出,平添些许烦躁。
邵绝做出此举只可能是为了江珊。邵绝不在意任何人,包括他叶魁,但却对江珊情有独钟一往情深。
那江珊也不知有何魔力,虽说她与邵绝青梅竹马,可自己说什么也陪伴了邵绝十年,十年之情,在邵绝眼中却依旧是上司和下属,该有的情深几何,丝毫不见。
只是邵绝不会罚他,不会朝他发怒,以他的实力做不出错事,所以邵绝这样的举动并不能展现出他的与众不同。
而且只要江珊在,邵绝的眼中就没有他叶魁。就像没有一个暗中保护的死士一样。
他细想江珊模样,便是一声冷笑,也亏得邵绝愿意护她,否则,他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若非不愿强迫邵绝,他早取了这女人的命去。
可他实在不想看到邵绝皱眉,更不用说难过和痛苦,一点也不行。
“阁主,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医君不愿露面出手,只派了医童回话,属下跟踪医童十日,还被医童唤出的江湖人士打成重伤,都没见到医君的真身……”一个不知名的殺卫跪在烫红的铁链上,说话声音虽然颤抖,却不停顿不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