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啊!是我偷的啊!你只是藏的!好了好了,别矫情了,大不了咱们偷富裕一些的人家好了。”
日头已经高挂,两人一早从秦婆婆家出来到现在,都已经两个多时辰了,水也没喝上一口,就啃了两口硬烧饼,实在已经没什么力气吵架了,唐七糖到底不是立场坚定的君子,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朱檀站起来,柱了那树棍举起来,指指远处一户人家说:“丫头你看,那里那户人家,看见没?炊烟袅袅的,肯定比一般人家富裕些,我们去那家看看。”
穷人家,这时代大多只吃两餐,早一餐,晚一餐,时近中午还开伙煮饭的,一定是比较过得好的。
唐七糖不说话,跟着朱檀,向那户人家走去。
看着远,走着更远。
朱檀一瘸一拐的,唐七糖心情不好,两人走的都不快,从看见炊烟开始走,走到那户人家左近,日头都偏了好些了。
这是户挺大的青砖院落,围墙高高的,看不到里面情形,倒是庄户人家少见的房屋格局。
门是厚厚的黑漆大木门,像睡死过去了的人的眼睛,紧紧闭着,门上两个大铁环倒似乎像睁眼瞪人的怪兽,龇着牙像在赶人离开。
两人站在门口不远处看了看,朱檀腿脚不好,冲唐七糖努着嘴,示意她去给自己踩点。
肚子饿得慌,也没办法了,这地方又没有赌场,身无分文,难道还真饿死啊?
唐七糖只好轻手轻脚的在这青砖院落四周走了一圈,回来和朱檀说道:“怪人家!看不清里面有啥,就北边有个窗户,看样子像厨房,那个……你要去吗?”
唐七糖说到来,到底没吃过苦,前世不用说,跟着师父,一群师兄围着,那日子真是像小公主一般。
这世里,只刚穿越来的时候,因为听不见,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吃食方面虽不算好,但到底没饿过,后来摸出了金针,恢复了听力,更是时不时的跑出去赌钱赢钱,哪里愁过吃喝,到了勤学轩,那是不用说了,到了慎王府,那更不用提了!
不能想啊不能想,一想到那些日子,便觉得卫曦之分外可恨!没事给我吃那么好做什么?没事给我穿那么好做什么?害我现在这日子一对比,简直没法活!
唐七糖除了报复报复罗四婶之流,特意把他们家的吃食吃掉之外,还没有偷过东西,总觉得这就是师父说的,非君子所为,眼看着那厨房的窗开了小半副,里面一笼屉包子触手可及,还是不愿意伸手,宁可回来让朱檀去。
朱檀瞄一眼唐七糖,微微摇了摇头,倒也没说什么,晃悠着往窗口走去。
果然没人。
木棱子窗开得不大,那窗格子只容得朱檀的手伸进去一只。
朱檀倒挺从容的,像拿自己家东西一样,慢慢伸手进去,掏出一个,便递给唐七糖,唐七糖拿那身换给秦婆婆的绸衣服里、硕果仅存的一条帕子包了,眼看着朱檀一次一次拿了三个了,便说道:“够了,再多也拿不了!”
朱檀看看那挺大的包子,再看看唐七糖塞的鼓鼓的胸脯,小声说:“那些是你的。我再给自己拿几个!”
唐七糖便也不管他,退后一些,独自隐在附近一棵树后,正想掏出包子来吃,却忽然听见一道人声,娇叱喝问:“什么人?”
朱檀人还凑在那窗口上呢,听见这一声,手里的包子没敢拿,转过身来,一副可怜的老婆子样,趴在窗口上回头望。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身姿敏捷的从屋子前面转出来,眼睛瞪大了,看着朱檀,一脸不善的走了过来。
那女子身材匀称,圆脸很周正,约摸二十岁左右年纪,穿的衣服不但是附近农人少见穿用的白色,还轻盈飘忽的一看就是好料。
只见朱檀摇晃着,从窗口旁转过来,拄了树棍站得笔直,对那女子笑了笑,说道:“这位姑娘,本仙乃天上王母娘娘下凡,特来指点普罗大众,姑娘还不请本仙进去,好好招待本仙?”
先别说那姑娘听了以后的神情,只唐七糖听见这话,差点没有笑喷!朱檀,I服了YOU!
而朱檀,不顾那白衣女子错愕的脸,扶了扶头上那布抹额,一瘸一拐的主动走了过去。
那白衣女子瞪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朱檀一会儿,最终出口骂道:“死老婆子胡说什么?你从哪里来的?刚才在哪里做什么?是不是偷了我们的东西?快老实说!”
唐七糖从树后探头偷偷张望,只见朱檀十分从容自得的继续走着,边走边说道:“人间疾苦尚不知,对面神仙不认识!唉,本仙还是回天上去罢!”
唐七糖使劲捂住嘴,抖动着肩,不让自己笑出来,脸都憋红了。
那白衣女子看着朱檀从自己身边走过,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他说道:“站住!死乞丐婆!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偷了我们东西了?我去看,你是不是在哪里拿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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