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河轻轻应了一声,把报纸递给对方:“路上顺道买的。您看看吧,含英的名字在上头呢。”
任老赶紧又重新带上老花镜,把报纸放在眼跟前细细地看,等看到了女儿的名字,才喜笑颜开:“荣河,你觉得这写的怎么样?”
沈荣河失笑,他又不是干这行的,怎么知道好赖?
他只好中规中矩地回答:“挺专业的。”
饶是这样,任老还满意的笑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含英这丫头可算有出息了!”
“对了,”老爷子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看向他:“含英前几天让我问问你,后天有空接她没。她们新闻组聚餐,你也跟着去吧。”
沈荣河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老爷子又给自己牵线搭桥呢。他不好明着拒绝,只得点点头:“那行,您让她等我吧。”
他看着老人一幅心满意足的样子,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一眨眼已经七年了。
1976年注定成为中国现代史上转折性的一年。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天灾、人祸,一样样接踵而至,而浩劫和噩梦却也相继结束了。
不能简单定义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的一年,人们只知道,随着朱、周、毛的逝世,一个时代永远地结束了。
第2章
“一二一——”
一个个方阵跑步着前进,脚步声整齐有力,嘹亮的口号声空旷的场地上荡起回响。
“43排最近进步可不小啊。”看台上,站了有一会儿的男人评价道。
“请老徐喝酒吧。”沈荣河语气谈不上热情,但眼神却一直跟随着操场上的队列。
刘邵诚一听心想正中他下怀,顿时乐了:“明天怎么样?把老三也叫上,一块儿好好聚聚。我带四斤白的,咱不醉不归!”
老三和沈荣河一样,都是刘邵诚底下的连长,因为带着三连被叫老三。平时他们几个走得近,喝酒吃饭都是一起,由于沈荣河前阵子去了外地,他们好久没聚,刘邵诚想酒都要想坏了。
沈荣河眉头一皱:“明天下午我得请假。”
刘邵诚一听立马变了脸:“你这不厚道了啊,一说喝酒你就溜。再说你这刚回来又想去哪?这假我可不给批啊。”
沈荣河闻言笑了笑:“正事,明天我去接含英,跟她朋友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