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办公室的大门,眼神逐渐沉暗。
聂云菲偷偷联系媒体透露他身份,并引诱记者拍照的事,按照他以前的性格,绝不会是这样一个简单且仁慈的处理结果。
但郑岚从中阻挠,甚至开口替聂云菲求情。
而梁浅也似乎早有察觉,在那天早上两人一起去看宴长丰的路上,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她说:“宴柯,我不是什么多好心的人,我的善良和教养,只用在对待我认为值得的人身上,不过宴柯啊,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看,我们手还牵着,身边的人还是彼此,这就足够了。”
宴柯想,可能是郑岚看他丝毫没有反应,怕他还是不肯放过聂云菲,便去找了梁浅。
她知道他的软肋。
就是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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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浅在五年一度的DICC设计大赛中夺得金奖的消息传到国内时,宴长丰也因病情恶化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出自拔得头筹设计师的作品可以出现在巴黎时装周秀场上,对于一名初露头角的设计师来说,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莫大的荣誉。
比赛结束后,主办方举办了一场Afterparty邀请诸位参赛者狂欢一夜,无论胜与败,没有什么事是一场趴体不能解决的,如果没有,那就再办一场。
原本作为第一名的梁浅应该是众星瞩目。
但她却并没有参加,比赛结束的当天下午,就直接上了回国的飞机。
在两万里的高空上,梁浅望着窗外的层云,心里乱糟糟的。
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或欣喜若狂,而是,无尽的怅惘。
周静来了。
在她比赛的过程中,她全程坐在观众席,甚至后来在后台,还对梁浅的作品给予了夸赞点评。
明明应该是梁浅二十多年来一直都在期盼渴望的事,到了真正发生的这一刻,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缓缓闭上眼,让思绪短暂的抽离,心才能得以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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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最无助的时刻,莫过于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奄奄一息气息将无,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呆呆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在医生让亲属签署手术同意书的时候,宴柯的脑子里都是嗡嗡的,一片空白,他看着脸被笼罩在口罩下的医生,看着他的蓝色大褂,看着手术室通红的灯牌,心不停的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