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人笑起来更好看,像花骨朵绽开了一样,看着就让人高兴。
可惜这娃生错了性别,这要是个女娃,得惹多少男孩喜欢哦!
张婶遗憾地想着,领着穿戴一新的谢长风往楼上走。
“这还是明朗小学时的衣服,你先穿着,过两天夫人会带你去买新衣服。我家夫人姓严,叫她严阿姨就行。
“嘴要甜点儿,眼睛里要装事,人家费老劲把你从乡下接过来,管吃管住的,得随时念着人家的好,知道不?”
谢长风不怎么出声,但张婶看得出他把话都听进去了。
把谢长风送到书房门口,张婶就不再往前,敲了敲门,“夫人,谢长风来了。”
说完,把谢长风推进了门里。
书房里很暖和,比围着火盆还要舒服的暖和,热烘烘的空气让房间里变得不像冬天了。
谢长风悄悄扫视了一圈,眼神落在墙角的立式空调上,暗自记了下来:空调越大越暖和,小肖老师说得没错。
严宝华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书,见人来了,略探起头,淡道:“过来吧。”
她的声音是谢长风从没听过的轻柔,像鸽子飞过时落下的一片尾羽,让谢长风走路都不敢发出声响。
“严阿姨您好。”
严宝华抬头,把谢长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浮出点笑意。
“长风。当初就是喜欢你的名字,看照片人也长得干净,才选了你。坐吧。”
谢长风动作很轻,落座时真皮沙发都只发出一声轻响。
严宝华拿开手里的书,俯身给谢长风倒了杯茶。
“陈秘书应该都跟你说过了,你可以在这里住到高考结束,如果考上211或是985的大学,学费、生活费我们也可以给你解决。老明资助了你们十年,也是有感情的,希望你不要愧对我们的爱心。”
“一定不会的。”
谢长风垂着头,双手成拳放在膝上,是个极谦卑的姿势。说话时,她也不敢抬头看严宝华,眼神直直盯着面前的那杯热茶。
“2009年6月18日,那是我们第一次拿到资助金,当时我们学校的校长跟老师都哭了,因为我们六个人能留下来继续念书。那一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谢长风说得很慢,语气没太大起伏,但拳头却越握越紧,指关节已开始泛白。
“从八岁到十八岁,每一天我都很想来看看你们,向你们当面道谢。这些钱的每一笔支出,我都记了账,小肖老师说写信的时候不用提,我就没写,账本我全带了,您随时可以看。所有的钱,等我工作以后,会加倍还给你们。
“都说养恩大于生恩,在我们六个人的心里,除了亲人,你们是最重要的,有的父母都没有你们重要,尤其是明伯伯。去年村里人想给明伯伯立个神像,被校长拦了下来。”
“神像?”
严宝华忽地一笑,低头喝了口茶:“你们还真有意思。那些钱只是以明守鹤的名义捐的,每月打款转账的人是我。”
谢长风一愣,抬眼看了看严宝华,她笼在落地灯的黄光里,像加了个滤镜,皮肤都显得细腻起来,衬得五官有接近满分的周正。
严格来看,连明朗的相貌都比不过面前这孩子。
不过就是没气质,神态中带着乡下人的呆傻。
严宝华笑了笑,继续道:“不说这些了。这个寒假你可能要找明朗要些参考资料,这边的教学应该比你们那儿难很多,寒假补一补,开学后才能跟上。
“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他们说你是落在谢家湾的金凤凰,有史以来最聪明的男孩子,别让你老家人失望。”
眼前严宝华就要起身结束对话,谢长风心里一慌,扑通跪了下去。
“严阿姨,”
谢长风急促地换了几口气,抖着声说道:“我、我是个女的。”
严宝华顿时愣住了,再次将谢长风打量了一番,疑惑地皱起眉:“资料上不一直说你是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