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村脚的王婶,来采猪草的,二癞子,你在这作甚?”
李青栀半佝偻着身体,回答的功夫也不放弃低头找嫩猪草,声音沙哑又沧桑,头上包着灰布巾子,粗麻布料几乎挡住了大半张脸
二癞子经常去镇上混玩,怎么可能留意村里老妇老婶子,但他这时候想问路,绝不会傻到问,是山脚哪家王婶。
他赔着笑,上前客客气气的解释,“我是带几个亲戚在山上打猎来着,这不是遇上雾,迷路了。”
“王婶子,能不能带我们走出去?”
其余三人也是殷殷切切的,看着她这个可以引路的“王婶”。
李青栀听完,不再低头寻找猪草,一派先带人走路要紧的样子,挥了挥手,径直往一个方向走,“跟我走就是。”
四人皆是心中一喜,忙不迭地跟在她的后面。
半刻钟过后。
二癞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用力的甩掉鞋面爬着的小蜘蛛,迟疑着问她:“王婶子,怎么还没走到山路上?”
“这处山路弯弯绕绕太长,我们采猪草的婆子都不走的,只有村里新媳妇才走。”
张婆子瞪了眼二癞子,二癞子局促地摸着头,“竟是这样,王婶子别跟我计较。”
李青栀摆手,用镰刀割草开路,腰背虽佝偻着,脚步也不慢,后面几人必须紧紧跟着,哪有心神四处打量周围什么情况,只想快点翻过山头,快点下山。
“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李青栀抻着脖子,声音低哑。
她伸手指了指前方,“往那处走半个时辰,便能到山头,看到下山的路了。”
所指的地方没有小路,只是比较开阔,地面平坦,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
张婆子没来由地心生狐疑,她定神看了看身前这个王婶的手。
这是一双做惯了农活的手,小麦色显得十分康健,壮实且十分粗糙,还带着茧子和各种细小伤口,手掌指腹青黑一片,皆染了青色草汁,指甲缝还有黑色污泥……
毫无疑问,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村妇的手,村妇大都淳朴老实,骗他们作甚,张婆子瞬间打消了心头疑虑。
二癞子松了口气,说了好几声谢。
李青栀缓慢转身,后面两个背着麻袋的男子与她背道而驰,并排的麻袋完完全全掩住了她的身形。
说时迟那时快,竹篓里的死蛇她一手一只,她准头向来好,远远一抛就分别落在了两只麻袋上头。
下一瞬间,她就闪进了旁边灌木丛。
“什么东西?”
背着麻袋的两男子都很警觉,他们是牙行新招的伙计,胆子都不大,一人忍住心里恐慌,扭头看了眼,是蛇!
随后他大叫一声,丢下麻袋后,飞快往前奔去。
另一男子的反应和他差不多,甚至比他跑的更快,两人都丢下麻袋,跑到张婆子和二癞子身前,下意识的想等粗蛇自己游走。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还没等张婆子反应,当两伙计跑到前面时,四人踩着的地面,瞬间塌陷!
轰!
怎么回事?
身体的痛觉是诚实的,等张婆子感觉到腰腿巨痛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是掉进了一处深坑!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