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冰凉的小脸蛋这会很烫,她闭着的双眼早已哭红,肿得如核桃一般。想起之前岑思遥曾经和她说过她在找她时独自一人徒步跑到了隔壁市,淋了雨还落了水,高烧不退,命悬一线,端木泠觉得不能再放任岑思遥沉浸在过去绝望的悲痛中清醒不了。她再这样伤心下去,高烧下去,会不会再一次的失忆?
端木泠无法承受这样的后果。
“遥遥,醒醒。都过去了。我回来了。”端木泠止住眼泪,伸手一边抹去岑思遥不断涌出的眼泪,一边急切地呼唤着她,“快醒醒,求你了,睁开眼看看我,我回来了。和我结婚,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遥遥,醒醒。”
岑思遥依旧在哭,嘴里断断续续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已经含糊不清。她似乎听不见端木泠的声音,感受不到端木泠的怀抱,她很冷,很累,如果泠都不要她了,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岑思遥是端木泠一手带大,在她出生那刻,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泠。
除了接生的医生护士,第一个抱她的人也是泠,只要泠让她抓着小手指,她就可以安心下来,破涕为笑。
一直以来,她哭的时候泠在,她笑的时候泠也在,仿佛只要睁开眼,只要她轻轻呼唤,泠都会来到她的身边,陪伴在她的左右。
她牙牙学语时第一个喊得最标准的音是“泠”;她学写字,写下的第一个字还是“泠”;蹒跚学步时,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仍然是泠。不仅如此,泠还教她吃饭、穿衣、洗澡,教她读书、唱歌,陪她玩耍。
泠带给了她快乐,带给了她温暖,也让她懂得了什么是爱,如何去爱。
生命的最初七年,岑思遥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只有一个端木泠,泠就是她的一切,是她最喜欢的人,也是她最依赖的人,她无法想象没了泠,该怎么办……
冰凉的唇轻轻落在那滚烫而湿润的脸庞上,端木泠吻得很轻很柔,小心翼翼,仿佛亲吻的是一块易碎的豆腐。她跪在泥泞的土里,跪在她的面前,捧着她的脸,吻得细细密密。从她浸湿的脸再到滚烫的额头,红肿的双眼,微红的鼻尖最后是那颤抖的唇。
端木泠也颤抖着,甚至于她大气都不敢粗喘一下,害怕弄疼她,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疼痛。
我爱你,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你是我心尖上的一块肉,你的每一次伤心垂泪都仿佛要了我的命一般。
求你睁开眼看看我。
过去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误解你,与你赌气,不告而别,就那样离你而去。我不该没有考虑到就那样离你而去对你造成的怎样伤害。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继续爱你。
睁开眼看看我好吗?
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
遥遥……
萧条的小院落,偌大的槐树下,脏污的泥地上,那紧紧相拥的悲伤身影让一旁守着的端木泠部下都心情酸涩。他们走开几步,不敢打扰,公园人开始多了,他们忙叫齐手下护在一旁,也不让任何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