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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她说得轻描淡写，萧停云却变了脸色，翻开她的衣袖，只是一看便倒抽了一口气：在她苍白的手臂上，赫然有六枚梅花形的乌青，分别钉在神门、内关、曲池、太渊、尺泽、孔最六穴，沿着她的手臂一路分布上去，竟然将右臂整条经脉都钉死了!

&ldo;黄鹤楼头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江城梅家，果然不负盛名，&rdo;苏微低声喃喃，握着血薇剑踉跄站起，唇角露出一丝苦笑，&ldo;特别是梅家的老二梅景瀚，身手居然比当家人梅景浩更厉害‐‐岚雪阁提供的资料里，居然将其列为江湖一百名开外?真是可笑!&rdo;

&ldo;……&rdo;萧停云倒抽一口冷气，&ldo;冰洁的情报从来不会出错。&rdo;

&ldo;从不出错?&rdo;听到他为她说话，苏微忽地冷笑起来，&ldo;当我们联袂追杀梅景浩的时候，她也说过他肯定不会往南逃，让我们在雁门关外设下埋伏等着，结果呢?‐‐还有，你第一次接我来洛阳的半路上，她安排的客栈……&rdo;

&ldo;好了好了，&rdo;他苦笑着打断了她，&ldo;何必扯这么远的老账?&rdo;

&ldo;你就只会护着她。&rdo;苏微冷笑，扯过他手里捏着的袖子，掩住了伤臂，倔强地转过头去，&ldo;这次幸亏是我，如果换了别人，多半连九条命都要搁进去。&rdo;

她一动，又有殷红的血从伤口沁出，沿着手腕滴落。

&ldo;伤成这样，怎么不回楼里找墨大夫看看?&rdo;萧停云看不下去，语气也有些变了，带着命令口吻，&ldo;再这样下去，这条手臂会废掉!这样糟蹋自己，要是废了‐‐&rdo;

苏微已经走到了门边，听到这里，却停下来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得很是深刻，让他忽然有刀锋过体的寒意，噤口不语。

&ldo;是啊……如果我的手臂废了，&rdo;她微微地笑，唇角带着一丝讥诮，意味深长，&ldo;你就不会来找我回听雪楼了，是吧?&rdo;

&ldo;……&rdo;他一时间被她的锋芒压住，竟是没有说话。

&ldo;有时候，我真想把自己的手臂砍下来，看看不能用血薇，我对你还有什么意义‐‐恐怕那时候的我，才是真正的我;而那时候的你，恐怕也才是真正的你吧?&rdo;

不等他回答，她转头径直走了开去。

夕阳落在她的绯衣上，给她染上了一层凄艳孤独的颜色，仿佛行走在无边无际的血色里。

岚雪阁里，暗淡的光线穿过户牖，斑驳地投在林立的书架上。

&ldo;怎么，苏姑娘不肯回来?她打算去哪里?&rdo;赵冰洁从一架梯子上爬下来，手里握着一卷旧书，转头关切地问‐‐她比以前更加清瘦了，似乎是一个没有重量的幽灵，在古旧的阁楼里行走，毫无声息。

萧停云叹了口气，黯然：&ldo;不知道……我已经派人跟着她了。但以她的身手，如果成心想要甩掉那些跟踪者也易如反掌。说实话，冰洁，我很担心‐‐这一次她只怕是有了离去之意。&rdo;

&ldo;苏姑娘最近情绪的确很不对。&rdo;赵冰洁叹了口气，拍了拍旧书上的灰尘，微微咳嗽了几声，&ldo;刚来楼里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如今似乎是把自己越来越深地关起来了……我有时候想和她说一句话，都找不到时机开口。&rdo;

萧停云没有接她这句话，只转口道：&ldo;你在找什么书?&rdo;

&ldo;千机老人著的《南武林纪略》。&rdo;房间里光线很暗，但她却熟悉地穿行着，绕过那些堆积的书卷向他走过来，脚下如同踩着流水，丝毫不曾停顿。

&ldo;冰洁，你真是神奇。我发现你好像根本不用看就能知道周围的一切。&rdo;望着她走过来，萧停云忍不住感叹，&ldo;你是真的看不见，还是假的看不见?有时候，我都想在路上给你偷偷放上一张板凳，看你会不会撞上去摔一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