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让人倍觉得清寒。因为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听来就象是一个曲折伤情的故事。虽然有些惆怅,可是并不悲伤。冷香七十六"原来先生刚才不同寻常的反应,是因为这些。"我笑一笑,把啃净的骨头就手挖个小坑埋掉:"我又不记得他,怎么会随便和陌生人走。"他沈默不语。尽欢拉拉我的袖子:"公……公子。"尽欢紧张的时候口舌就不大灵便。我耐心说:"你慢慢说。""苏师傅虽然,虽然,没对你不好过……可是,他也不会对你,太好。再说,他,他是做大事,的人,没什么时间照顾你。"我心里感动,嘴上说:"我又不是三岁两岁还要人照顾。"尽欢一急更结巴:"不是……不是的!苏师傅他娘亲不是好人,他妹妹总是欺负公子!公子,公子,你是不记得了!"我眨眨眼。嗯,姚钧讲故事只讲精要,尽欢这里好象还有些细节。不过,那些事,与我没什么切身相干。我不是原来的宁莞。我不爱苏远生,更不会为痴情断送性命。"别急别急。"我笑著安抚:"我保证绝对不跟他走,你不用急。"忽然想起一事,我转回头来说:"姚先生,苏教主他的表字是什么?是不是行之?"姚钧面露讶色:"不是,其实远生二字就是他的字,他的名字叫做苏节,但是因为当年他来到公子家中时报的名字是远生,后来在江湖上闯荡也是用的这个名字,他的本名反没有人叫了。"我这就奇怪了呢。那张纸条上走墨运笔,显然原来白风在写那张字条时,心事重重。我用手指顺著那些笔划,摹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在转折顿笔处,都能感觉到分明的一种隐痛。刚才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必是苏远生无疑。可是,姚钧一句话就把这个认定又打翻了,那么,究竟这个行之,是谁呢?抱著这个疑问,我居然睡的格外香沈。也许是因为吃饱喝足的关系,一夜无梦直到大天亮。就著溪水梳头洗脸,我咬著发绳,用姚钧给的木梳把头发梳顺,挑高系起来,松开嘴抽了发绳系好发。算了,管他呢。反正也是以前宁莞认识的人,和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一路吃一路的游山玩水连买带卖。这个买卖是无意中做起来的。姚钧怕我冷,一开始车里置了几张上好的北地的皮子,行至中州的时候气候暖和许多,不用垫枕这么多许多,拿出来晒晒掸掸预备包好收起来,被人一眼看中,高价沽了去。姚钧冷面冷口,一句"不卖"甩下来。我赶忙打起圆场,说并不是不卖的……只是价钱么……当下滔滔不绝跟那人谈起来我们购这张皮子多么艰辛不易。说的那人对这皮毛更是爱不释手,价格又加了三成还多。我笑不拢嘴,数著银票让尽欢把那些皮毛都给人抱下车拿走。姚钧看我开心,也不再说话。后来尽欢忍不住说:"公,公子。咱不缺钱……"我白他一眼:"有得赚就赚,这些皮子放过夏天还得费心思花钱保养。我以后也不想去北方了,要这些无用。哎,这里有什么特产没有,咱买些回南方去再卖一笔。"尽欢搔了半天头,期期艾艾说:"公子,车,车里装不下许多东西的……"最后的收获是一些药材,姚钧买来说要派用处的,我买的一些小东西便只能委屈打包塞在车厢盖底下。马车摇摇,白云摇摇。我吸了一口有些甜香的空气。柳树都吐出了极嫩的青芽,近看并不觉得显眼,远远的一望,长长的河堤上一片蒙蒙的黄绿,朦胧似烟雾。空气渐渐湿润温暖。我看到了"字嵌在门上,让来来往往的的人不由得驻足长观,而后,那敞亮的店堂,琳琅满目的新奇物品,在在都在诱惑人走过去,拿起来。所有的商品,无论纸包,布包,盒装,底下无一例外,都有个小小的"章"字。这家商号,便被远近的人称为,章记。后来有天商行门上挂出幌子旗来,上书:"超市发商汇中心。"虽然这家店的横空出世令许多人看不明白也捉不著头脑,但是的确价廉物美,时不时来个大减价,招牌打的令人发噱"跳楼放血大减价,足尺斜花布十个钱一幅",又或"其实瑕疵也是一种美,每个碗上的花样都不同,一天三餐,餐餐不重样"。那些花布或是花色过时了些,碗上的釉花,有的少个枝子有的少片叶,还有的花歪在一旁,果然没有一个相同。隔些时候,又出这种大贴纸,整条街都会贴上:"不见得每个姑娘都能闭月羞花,但是每一朵花都有自己最美的侧面--购章记亮白香粉一盒,赠独家美容手册一本!让你的容颜与众不同,就从章记瑰丽开始!"换季之时,又出新贴:"炎夏烈日晒伤了的头发,需要精力的保养。章记茶籽香满头油,每日一搽,清香四溢,还您黑亮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