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曼脸上温婉的笑容僵了一下,她仿佛没有感觉到贺故渊带着刺的语气,依旧笑得和缓:“小渊,妈妈只是想来看看你。”
“听说你今天要和佟林一起吃饭,妈妈就——”
贺故渊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像是在讥讽又像是在憎恶。
“来看我?看我的眼睛瞎了没有吗?”贺故渊开口。
谭曼彻底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她褪去了那层温柔,表情和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贺故渊,我是你妈妈,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贺故渊望着像被戳到痛脚的谭曼,气势冷漠到有些慑人:“妈妈?”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就那么看着谭曼,让她如同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瞬间哑了气势。
谭曼往后退了几步,她强撑着笑:“小渊,不要和妈妈赌气了,妈妈是很爱你的,你别这么对妈妈。”
她抓紧了手里的包,尖利的指甲在皮包上掐出一道道痕迹。
“你现在还会头痛吗?妈妈给你新找的医生,听说你把人留下来了,是不是治疗有了效果?”
“小渊,妈妈很担心你,只要你能健康起来,这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谭曼微蹙起眉,仿佛真的很担忧贺故渊的状况。
贺故渊没有说话,他朝着谭曼走近了一步,又走近了一步。
太阳穴隐约地搏痛起来,熟悉的疼痛潮水般卷来。
灯光变得刺目,胃部痉挛得让人感到恶心,视线也模糊了。
贺故渊闭了下眼,嗓音冷沉:“别把你自以为是的感情加在我的身上。”
他睁开眼,瞳色渐渐转红,如同暴虐的野兽在黑暗里窥视人的眼光。
贺故渊又朝着谭曼靠近了一步。
谭曼把手里的包抓得都变了形,她踉跄着连连后退,踩着高跟鞋的脚差点崴了。
不是担心他吗?不是爱他吗?
那现在为什么要后退?
谭曼恐惧地望着那双微红着的眼瞳,如同见了什么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她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妈妈……妈妈很爱你,你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
贺故渊最后看了她一眼,冷着脸转身走了。
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手机,力道大得指尖泛白。
谭曼只会一遍遍地向他重复他的病,明知医生无能无力,却依旧带着他不停地去看医生,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用冠冕堂皇的话语来宣扬自己高高在上的母爱。
“妈妈不是害怕,只是想要你健康。”
“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儿子,这种病不该成为你的累赘。”
“只要换一双眼睛或许就能好了,小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