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点四十,天微微亮,即便是白玛,也才起床烧上一壶水扭头去刷牙。正盯着镜子发呆,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她吓得一抖,牙杯里的水泼了满手背。
乔奇祯。
“神经病?”她喃喃自语,却还是接通,“怎么了吗?”
乔奇祯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精神。
“起床了?我猜你起了。”他说。
满有把握的口吻让人想迎着他好看的鼻梁来一拳。
白玛不客气地说:“你明知故问什么?我要上班。”
“没,你和那个人最近怎么样?”他问。
一大清早打来电话问何安烛?
白玛忍不住拿开手机,确认了一眼联系人。
乔奇祯接着说下去:“我听白姨说,你们最近好像没怎么联系啊。怎么了?工作太累了吗?”
妈妈!
白婉反正偏心乔奇祯到不行,几乎把他当成亲儿子。
“对。”白玛顺着他给的梯子下了,多说多错,还是别给他希望的好。
心情坏的时候,乔奇祯的确帮了她很多,而她对此毫无负担——这么想想,简直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结不结婚另说。非要和人共度一生的话,为首的要求里必须添一条。对方不能有青梅竹马。
“我还听白姨说,你现在住在外公那。”说到这里,乔奇祯哑着嗓子发笑。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他轻佻地回复,“单纯问问。晚上你盖几床被子?”
“一床。”他到底想说什么?白玛把洗手台收拾干净,“热得很。”
天气愈来愈暖和了。
“绿色,泰迪熊图案的那个?”
“对。”
仿佛叹了一口气,乔奇祯说:“好怀念啊。小时候我老爬你外公家的窗户,那时候还没有防盗栏,你记不记得?”
白玛停滞了半晌。
随即忍耐着怒气抬高音调:“乔!奇!祯!”
不是吧他?
心里对自己的推断充满怀疑,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冲进厨房,用力地将窗户推开。
老式窗户被推开的一瞬间,春日富有朝气的风、缥缈而泛着银白色的晨曦、清早的空气以及楼下院子里满树的梨花花瓣一股脑卷入,扑面而来,将淤积的迟疑与悲伤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