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凛的压力很大,最终还是道:“再等一等。”
这一等,就等到凌晨,白棠突然呼吸困难,并伴有轻微癫痫,意识模糊,根本不能视物。
她被推入急救室,再出来时脸色更差,医生为了保障她的呼吸通畅,进行了气管插管,人工辅助呼吸,同时医生通知白棠颅内脓肿加重,需要尽快手术切除。
至于为什么至今没醒,医生给不出具体的答案,只能让他们继续观察。
手术安排在下午。
云城似乎又要天亮了,这个晚上过得格外短暂而凶险。
上午,钟瑶来医院看望了白棠,然后是康尼和宋子申,陆小颖和苏若,最后是迟了好久才得到消息的顾阮阮。
他来的时候白棠正好进手术室,手上吊着药水,鼻腔里插着氧气管,整个人苍白得似乎随时要消散。
顾阮阮和白凛打了声招呼,搀扶着秦奶奶坐在椅子上等候,不敢往卫应寒身边凑,她有些怕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晚的阴影,她感觉现在的卫应寒越来越可怕了。
平静的表面下不知道藏着多么危险的念头。
脓肿切除是个小手术,没用多少时间,医生就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让她们可以回病房等待了。
在场四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手术成功,接下来就盼着白棠能够早点清醒过来了。
手术第二天,星期一,白棠逐渐恢复意识。
眼前的风雪未消,不管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一大团,像老旧的电视机没有信号呈现出来的大片雪花。
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认清自己看不清东西的事实。
她惊慌地去捞身边的人,卫应寒瞬间从浅淡的睡眠中惊醒,腾的一下站起来,“糖糖,你醒了,别急,别乱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想说什么慢慢来。”
他摁下呼叫铃,然后用棉签沾水染湿润她的嘴唇。
守在另一边的白凛也连忙站起来,握住她的手,“糖糖,爸爸在这里。”
白棠嘴唇开阖了好几下才勉强发出一点声音,“看,不,清……”
“看不清。”卫应寒重复,“还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吗?想不想吐?”
白棠大睁着眼,艰难吐出一个字:“想。”
头疼,想吐,但这都比不上失去视觉带来的恐慌。
她能感受到卫应寒正侧耳听她说话,可明明离得这样近,她却看不清他的面容着装,只有一团灰黑色的轮廓。
她去看白凛,他也一样,分辨不清面容与表情,只能从他的语气和声音来辨别他很担心她,很累,熬了很久。
没一会儿,护士来了,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叫来了医生。
医生对白棠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检查,“看不清东西,视物模糊是颅内高压的表现,等病情好转会自行消退的,别太担心。”
医生走了,护士给白棠换上新的药,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离开了病房。
白凛握着白棠的右手,差点喜极而泣,“糖糖,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吓死爸爸了。”
白棠握了一下白凛的手,嘶哑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下次可不能再这么不把身体当回事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要记住,一定要告诉爸爸。”白凛哑着嗓子说:“爸爸不想再见到你进医院了。”
白棠缓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