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孩子气的勾着她晃了两下,“我总是爱生气,一生气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情绪十之有九都和白棠相关。开心了他就想对白棠好,千好万好,什么都依。不高兴了就想把白棠囚在自己身边惩罚她让她长记性,白棠总是惹他生气,可他想做的总是做不到。
与其说他在自我折磨,倒不如说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惩罚白棠。
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承诺过,他是白棠的,所以惩罚他,就是惩罚白棠。
他身上的多少伤痛,都烙刻着白棠的名字。
多少个心火难熬的夜晚,他都是这样惩罚着白棠度过的。
他在用身体记忆白棠对他有多残忍。
卫应寒弯着嘴角,笑得满眼光华,温柔到深情,却与怨怪执拗一起,铺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糖糖,你才是那个真正伤害我的人。
白棠正色,“不要笑,严肃。控制不住你也要控制,趁着现在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
卫应寒摇头,“我已经不年轻了。”
他现在的年龄,对他的人生来说,或许已经不年轻了。
“胡说。”白棠蹲下来,找出碘伏和棉签为他的伤口消毒,“忍着点,估计会很疼。”
“我忍得住。”
这个伤口崩裂得太厉害,皮肉外翻,碘伏一涂抹上去,血就流了下来。
这种消毒方式很疼,但卫应寒愣是一声不吭地忍住了。
白棠看着这个伤口就心生不忍,只能轻手,再轻手,等涂抹好,额上都冒了一层汗。
卫应寒帮她擦去额上的汗,“没事,不疼。”
白棠朝他翻了个白眼。
不疼个屁,淌下来的是水,苍白的脸色是在变脸谱吗?
卫应寒低笑出声。
白棠剪好纱布和医用胶带,轻手轻脚地给他换上,包裹住伤口,避免和空气接触而感染。
一切做完,白棠吁了一口气,“等回去了记得好好上药,别再折腾了。”
但一想到卫应寒回去又是坐直升机,伤口还得流一次血,他回去了就很难再来一次,心里对这个伤口的感情也复杂起来。
卫应寒也没有说话,有意回避这个回去的问题。
“伤口不能沾水,别洗澡了,我去放水,你擦洗一下。”白棠直起身去浴室放水调温。
卫应寒把医药箱整理好。
擦洗的水不用很多,没一会就放好了,“去吧,我帮你把地铺铺好。”
“好。”
地铺就是昨晚许姨睡过的两床被子,枕头就是白棠分给他的胭脂色枕头,谁让他把东西准备得这么一言难尽,该让他自己体验一下。
卫应寒擦洗完出来,第一眼先看到离床一米远的地铺,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蹲下,把地铺拉到床边紧紧挨着。
白棠瞪眼,“你……”
卫应寒坐在地上对着白棠笑了笑,“看在我伤口裂开了的份上,就让我得寸进尺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