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奶奶帮白棠拍了拍身上的灰,奇怪道:“这是怎么了,父女俩的脸色都不好,威廉出事了?”
秦奶奶只知道威廉住院了,却不知道他具体的病情,更不知道他严重到了要肾移植的地步,白凛也没打算和她说,“做了个大手术,但扛过来了,没事。”
“没事就好,你们熬了一夜也累了,早饭已经好了,我去给你们端,吃完了就上楼休息。”
秦奶奶回厨房忙着端早餐去了,白凛把白棠拉到卫生间洗手,“别做这幅样子让秦奶奶担心,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自责都无济于事,好好休息,然后冷静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棠点了点头,“好。”
只是表情仍然木木的,提不起精神。
勉强吃完早餐,白凛和白棠都回了各自的房间,洗澡洗漱,躺到床上,身体很困,脑子却又乱又清醒。
清醒在睡不着觉,乱在什么都有,却什么都理不清楚。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做了个梦。
梦见卫应寒被一群人压在手术台上,医生剖开了他的肚子,他痛得嘶声惨叫,医生却恍若未闻,动作利落的割下他的肾,满手是血的捧出来,然后放进威廉的身体里。
卫应寒就像一条案板上的鱼,肚腹大开,拼命挣扎,身上身下都是血,凄然惨叫说:“糖糖,救我,我好疼。”
可一转眼,医生、手术台、手术刀,全都化为虚无,卫应寒满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大开的肚子里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他抬起殷红的手像个孩子一样抓她的衣摆,仰着头,红着眼,满脸委屈的问她:“糖糖,我哪里比不上威廉,你为什么不选我?好疼,他们挖走了我的肾,好疼啊。”
他身下汇聚着黏稠的血液,阴影不断扩大,扩大,眼前全是鲜血,睁开眼,闭上眼,全是红色。
最后他就像点燃蜡烛一样一点点化在了那滩浓黑的血液里。
白棠尖叫着惊醒,窗外太阳正烈,看一眼都晃得人眼睛疼。
哭了几回,又熬了一晚的眼睛又涩又疼,这一睁眼,毫无预兆就被晃得掉下了泪。
白棠抬手去擦,可越擦越疼,越疼眼泪越掉,连睁都睁不开。
“糖糖。”康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后是略显焦急的脚步声,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她乱揉的双手,“别揉,闭上眼睛,不要睁,我去给你拿热毛巾。”
白棠放下手,任由眼泪糊在脸上。
康尼洗了条热毛巾过来,扶着她的手抓着轻轻压在眼睛上。
“做噩梦了?”
“梦到卫应寒了。”白棠嘶哑着道。
梦到他执拗的问她为什么不选他,梦到他被强制取走了肾脏,腹腔里空空如也,哭着像个孩子一样对她说疼。
怎么能不疼呢。
白棠只是看着都觉得疼得厉害。
康尼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别怕,只是梦,他现在的情况很稳定,不用担心。” 。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