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阁老叹息一声,点了点头,道:“这也正是我真正担心的地方!”东平侯在老侯爷的教导之下,确实也是不世的将才,甚至也算得上是个光明磊落的真男人。只可惜,生父养父之死,皆与皇室有关,虽然皆非皇室有心为之,他却终究不能够释怀,与明德皇之间的关系也渐渐疏远。甚至,若不是老侯爷临死之前几次三番地叮嘱,要他放下心中的仇恨,不必为他的离开耿耿于怀,并要东平侯领兵护卫京畿,世代守护皇家,以偿还他们欠下的债,只怕如今东平侯也不会只是这么安分而已!江永将这其中的种种恩怨情仇都听入耳中,心下一时间也是唏嘘不已。想不到,这位在京中鲜有人知的侯爷,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段曲折过往。只是,如此一来,对于他们如今的局势,却是大大的不利了!见江永皱眉沉思,太子与李阁老对视一眼,眸中多有几分沉重。太子转向江永,开口道:“江大人,本宫将这种种渊源告知与你,就是希望你能够从中找到突破点,劝降东平侯,万不可让齐王那边有机可乘!你,可能做到?”江永神色间多有几分沉重,并未急着给出答案,反倒是沉吟片刻,方才拱手道:“殿下,江永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尚可一试!”听得江永此言,太子反倒是放心了几分。若是江永想也不想,就强撑着说自己能够做到,他的心中反倒是要打鼓了。太子起身,突然拱手对江永便是一拜。“如此,天下正统,大乾兴衰,还有本宫等人的性命,就都交到江大人的手中了!”江永一惊,忙上前将太子扶起,恭声道:“殿下请放心,江永就算是豁出这条命去,也必定会劝得东平侯回心转意!”“好!”见江永肯应下此事,太子的神色之间顿时多了几分明亮,叮嘱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本宫已经着人备下快马一匹,还请江大人快去快回!京城之中,本宫与李阁老等人会尽力支撑,依计行事!”“是,微臣明白!”江永郑重地应了一声,退后一步,躬身便是一礼,沉声道:“微臣,拜别殿下!”说着,江永挥袖转身,便大步流星而去。这个时候,避暑山庄那边必定是已经出了事儿了,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齐王随时会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必须趁着慕容绿萼还没有精力注意到他们这里的时候,尽快行事!眼见江永离去,李阁老眉眼之间的沉重之色仍旧是挥之不去。“殿下,您以为,他能做到吗?”太子闻言,只望着江永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曾作答。半晌,就在李阁老以为太子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听得上座传来一声叹息之声:“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豪赌一场了!”皇宫之内,自从接到了江府的动静,齐王便再难入眠,在房中焦灼地等待着暗卫们的消息。却没有想到,江府的动静未曾再传来,却传来了另一个消息!“主人!”慕容绿萼绿衣染血,跌跌撞撞地撞进屋中,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开口便唤着齐王。见她这般模样,齐王当即一惊,猛地起身上前,亲自将她扶到一旁的桌椅上落座,沉声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避暑山庄那边的情况如何了?”慕容绿萼虽然身受重伤,但听得齐王开口,对于太子来说,也许还有让步的可能。虽然齐王没有将话问完,但慕容绿萼仍旧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皱眉摇了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心腹大患“你如何得知?”“因为,慕容已经将活生生的陛下给带了回来!”“什么!”齐王大惊,顾不得其他,急声问道,“你当真将父皇带了回来?”“是。”慕容绿萼颔首,“如今陛下正在龙涎宫中安歇,毫发无伤。只不过我们的人却……”齐王的神色一时间有些怪异,几分疑惑几分了然。“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慕容绿萼听得齐王的喃喃之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番联系,眉目中多了几分明了。“主人是说,太子因为猜到了我们必定会拼死护卫皇上的安全,才敢下这般狠手的?”齐王闻言,脚步一顿,转而望向慕容绿萼,眸色深沉。“依慕容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事情发生的当时,他并不在场,虽然有慕容绿萼的转述,但终究是有所偏差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听听慕容绿萼的说法。毕竟,身为他百禽院的首座,她从来不是仅仅会以色侍人而已……慕容绿萼听得齐王开口相问,思虑片刻,方才开口,道:“除此之外,恕慕容愚钝,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你以为,太子会这么做?”齐王心中仍旧是有些顾虑的,毕竟这般举止,实在不像是他那好皇兄的手笔。却不料,听得齐王此问,慕容绿萼却媚笑一声,眉眼间溢出几分艳丽到阴狠的颜色。“爷,您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会不会相信!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