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过滤出来的胃内容物,戴着口罩,慕少艾手没停,嘴巴倒是对着屍体咕哝起来:「哼哼……鱼子酱、鹅肝、鲍鱼、鱼翅,连咬碎一点细细品嚐都没有,真是奢华浪费,更糟糕的是都胖成这样了,还吃的那麽好……真正的鱼子酱我活到现在也才尝过一次,虽然说滋味感觉并不怎麽样,不过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嘿!瞧瞧你满肚子都是鱼子酱,日子过的可真是逍遥啊!」
「马的!你这医生也太罗唆了吧!」
站在慕少艾身後、用衣袖掩着口鼻的男人恶声恶气的大骂,手上握着的黑枪枪口用力的顶了顶法医的脑袋:「闭嘴!你到底找到没有?」
「呼呼,别忙别慌,验屍这档子事是要慢工出细活的。」一点也没有生命遭受严重威胁的觉悟,慕少艾被口罩遮住大半的脸上看不出什麽害怕的神情,语气仍然吊儿郎当。
「慢你个头!再不快点找出来,老子就爆了你脑袋!」男人显然并没有什麽耐心陪他慢工出细活,怒气冲冲的朝他吼到。
慕少艾神色自若的回他一句:「冷静点儿,我老人家要是挂了,你就没了人质还得自己来这位胖子先生的胃里翻搅罗。」
男人恼怒的举着枪,在他身後不耐烦的来回踱步,一边向他大吼:「住口!干事!」
慕法医孜孜不倦的又开口呱啦呱啦嘀咕着:「哎呀,这位先生的肚子这麽大个,他吞下去的东西还那麽多,锁匙搞不好跑哪儿肠道去了也说不定,人体就像是个难解的迷宫啊,你总要多给我点时间……话又说回来,就算你拿了锁匙,外头警察早就包围好了,你打算怎麽出去啊?这里的窗户可是砸都砸不破的防弹玻璃,就算插了翅膀也没天空让你飞噢?还是说你打算学地鼠钻地逃生?」
「吼!」男人狂叫一声,眼眶发红的转过身来,把枪口顶在滔滔不绝的法医太阳穴上,愤恨的对他咆哮:「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一枪毙了你!」
慕少艾眨眨眼,还想开口,法医室外头就传来问天谴严厉的警告声:「慕法医!请你不、要、再刺激歹徒了!」
慕少艾无辜的耸耸肩,乖乖的安静下来,在死胖子胃里百无聊赖的掏啊掏。
问天谴以及殷末箫、无名等人都聚集在法医室的门外,手中的枪上膛,如临大敌的注意着法医室里的动静。
用跟女警借来的小镜子反射了一下里面的动静,殷末箫无奈的叹一口气,心里想着,局里的安全措施真的是该重新改进了,竟然让个大活人连同武器躲在屍袋里混了进来,这消息要传出去肯定给人笑话的。
不过现在的状况还不容许他提早烦恼那些事情,眼下最优先的是慕少艾的安危,就算找到歹徒所要的锁匙,恐怕也不会放过法医这个唯一的人质。
想要无声无息放倒歹徒,那也要有这个机会,更何况要是让歹徒一命呜呼了,这案子说不定会很难办,好不容易有一点线索了,锁匙是做什麽用途也只有这名歹徒嘴里才能问出来,能知道用途的话,这个富商命案就有得破了……。
正在殷末箫两难的时候,里面慕少艾又开口了。
「嘿?我整个胃都掏光了,没见到你说的锁匙呀?你不是记错了吧?这胖子真的有把锁匙吞掉?」慕少艾说着,还把屍体的胃部整个翻了出来,在男人面前摊了摊。
男人不小心瞄了一眼死者肥大的胃脏,忍不住乾呕了一下,捂着嘴後退两步,但枪口仍向着慕少艾,大声说:「不可能!你再找!一定有的!」
慕少艾假装仰头思考,然後一搥掌心,说:「啊!也许是卡在食道里了。」然後往一旁的办公桌迈开步伐。
「你干什麽?」男人紧张的移动枪口,喝问到。
慕少艾很随意的扬了扬展沾满胃内容物的乳胶手套,悠哉的说:「换手套、换刀子。」
「别想耍花样!」男人一面警告他,一面确认着他的动作。
将脱下的手套揉成一团扔进桌上的证物袋中,然後抽出两只新的手套,一边慢条斯理的戴上,慕少艾心里一边想着;朱痕肯定在外面等急了,之後不知道该怎麽跟他解释才好,谁晓得会发生这等破事儿呢?唉……好好的平安夜,约会不成还得在这里面对死胖子跟恶霸,他今年是造了什麽孽啊?
想着想着,他又忍不住说话了:「你知道那锁匙长什麽样子吗?怎不能让我大海捞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