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以。&rdo;
佛爷大摇大摆地走了。临走,他笑着对陈成说:&ldo;既然说定了,你可一定要来啊!&rdo;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大声说:&ldo;还有,你可别忘了带刀子。&rdo;
顺子告诉陈成,这个佛爷的大哥是鼓楼大街一带最有名气的玩儿主,绰号黑子,不仅人长得黑,心也黑,手更黑,没家没业的,是个亡命徒。
陈成点了点头。
第二个佛爷是个长了一脸雀斑的瘦高个儿,脸是三角形的,像蛇的头。两只眼睛也像蛇眼,凸鼓出眼眶,有点斜视,显得阴毒凶狠。
&ldo;这小子跑单帮,没有大哥,独往独来地单练。玩意儿不错,要是能收下他,进贡少不了。&rdo;顺子指着佛爷的背影向陈成介绍说,&ldo;不过,你得小心点儿,他的心特别毒。&rdo;
他们跟着雀斑脸走了好久,最后,跟着他进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小胡同。陈成快走几步追上雀斑脸,拍拍他的肩膀。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住了。
&ldo;你想要干什么?&rdo;雀斑脸的那双蛇眼阴毒地盯着陈成,手伸进衣襟里拔刀。
&ldo;找你要钱!&rdo;陈成用目光回敬着对方,冷冷地说。
佛爷突然转过身去,撒腿就跑。陈成急忙追上去。刚跑了十几步,佛爷猛地停住脚,右手在转身的同时用力一挥,一把尖刀迎着陈成的脸刺了过去。
陈成已经收不住脚了,眼看着一道白光向自己的眼睛射过来,慌忙把头往右一偏,就觉得左耳上方的头皮一热,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陈成怒不可遏,抬起一脚把佛爷踢倒,紧接着又扑上去,照准那张蛇脸狠狠地踹了几脚。雀斑脸像条死蛇似的躺在地上不动了。
陈成弯腰捡起了雀斑脸的刀,正要转身离开时,那条死蛇突然又活了。他腾地从地上跃起,扑上来一下抱住陈成的后腰,拼命地要把陈成摔倒。
陈成没有犹豫,用尖刀往后一捅,缠在身上的手臂松开了,蛇软软地瘫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顺子搜了佛爷的身上,有八十几元钱。他递给陈成,说:&ldo;伤在大腿根上,死不了。以后,这个人就是你的了。&rdo;
血水染红了陈成的脸和脖子,他用手绢擦了一把,然后把湿淋淋的手绢连同二十元钱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顺子紧跑了几步,追上陈成。
晚饭是在顺子家吃的炸酱面,饭后,他又独自去了前海岸边。
站在那块条石上,他发现那几片新荷仿佛在一夜之间又长高了一截。不过,今夜没有星光,荷叶在灰黑的水面上,像一片片污渍。也许,阳光灿烂的白天,它们应该是翠绿色的吧!他想。
约十点整,他去了什刹海的南岸。
顺子心急火燎地去找周奉天,没有找到。
4
陈北疆去了王星敏家三次,道歉、交朋友、聊天。
每次去,她都看见王星敏在读外语、做数学题。这让她既不解,又妒忌,内心里还有几分恐惧。
&ldo;对当前的形势,你怎么看,星敏?&rdo;
&ldo;看不清楚。上海夺了权,全国各地都在夺权,而且是几派互相争夺权力,也闹不清哪一派到底代表了谁。&rdo;王星敏说。
陈北疆沉吟了一会儿,她又问:&ldo;星敏,你对中国以后的发展形势怎么看?&rdo;
王星敏叹了口气,说:&ldo;中国那么大,又那么穷。人口众多,文化水平却很低,农民中的大部分是文盲。要是鼓励他们都去造反而又没有正确的引导,国家就完了。中国的今后,恐怕还是要致力于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rdo;
&ldo;政治问题不解决,一切都谈不到。&rdo;陈北疆说,&ldo;星敏,你很有头脑,不过,好像你对政治不感兴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