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昧不再劝了,只道:“我派了两个侍卫暗中保护你,这一路上你要当心。”
王承稚眼圈发红,王家被灭,是圣上的手笔,她心里多多少少是有怨恨的,但久居深宫,她也明白谋反是多大的罪。
圣上留她一命已是开恩。
在皇宫的每一刻她的心备受煎熬,她明白自己非走不可,这是最优的选择。
“薛姐姐,此时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你一定要好好的。”
薛灵韵重重点点头,将信封给她:“到了北疆听你哥哥的话,他成长了不少,这封信,劳烦你交给他。”
王承稚捏着厚厚的信封,珍重点点头:“我会给四哥的。”
“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一位侍卫提醒道。
王承稚泪眼婆娑,最后看了一眼两人,似要将他们的身影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薛灵韵感慨一声:“好勇敢。”
沈昧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可以跟我说了吗?”
他在意的不是薛灵韵去赌坊一事。
而是为什么不跟他说离家出走?为什么出事后不找他默默离开?
下了早朝,他匆匆离宫,去到薛府却扑了一个空,他们告诉他,薛灵韵不见了。
那一刻,他又多慌乱,一直隐匿在心底的猜想被证实。
神女弃他而去了。
“要说什么?”
躲闪着他的目光,薛灵韵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秘密告诉他,现下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见她仍然是回避姿态,沈昧心凉了半截,时至今日,她并不信任自己。
更可悲的是,他不敢质问。
堂堂一国之君,竟连一个小小的问话都不敢。
手中是温热柔软的触感,沈昧紧了紧,将这只手牢牢攥在手心。
认命般道:“没什么,今后是什么打算?”
心里默默祈祷,神女一定要留在自己身边。
薛灵韵想了想:“环游世界?”
在现代,她一直幻想炒老板鱿鱼,然后潇洒走一回。
沈昧沉默不语,一颗心凉透了。
却听身边人说:“开玩笑的啦,还有好多事没做呢,我的神降教,我的火锅店,哦,对了,我还要开一家奶茶店,沈昧,你知道什么是奶茶吗?哎呀,不用说你肯定没喝过,嗳,你是不是没去过火锅店,这样吧,今晚我们就去吃,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吃毛肚……”
沈昧听着,嘴角慢慢翘起,然后放大,最后竟笑出声来。
听见笑声,薛灵韵侧目,小声嘀咕着:“你这是有多想吃啊,笑成这样。”
沈昧轻轻荡着两人交握的手,步履轻盈,声音轻快:“很想吃很想吃。”
丞相府。
清亮的茶水注入青花瓷杯,云避尘将倒好的茶推给刘玄妙:“尝尝。”
刘玄妙眉头微皱,但还是接过轻抿了一口:“不知云相对小道的建议如何看?”
云避尘不疾不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顶好的云雾茶,色绿香浓、味醇形秀,道长不喜欢?”
“云相这是何意?”刘玄妙不与他打太极,直截了当问道。
“道长如此急躁,我都要怀疑如此缜密的计谋是不是道长所思所想的了。”云避尘笑吟吟,意有所指。
刘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