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自己的日本兵们,确实不顶用。
撒到各地的鬼子小队,全叫八路像什么黄鼠狼拉鸡一样的,都给拉跑啦,到八路来烧篱笆的要紧要忙的时候,皇军到不了,增援不上,说到底,是皇军有错在先。
就是用狗头铡,铡了历练壁这个老狗咬的,你得有理由呀。
再说,那个糟老头子,你铡了,能起什么用?
尤其是按在各县各乡各村的什么什么长,高桥,现在一提这个,就头疼。
他当时,透过明晃晃的玻璃窗,看见金乡城,满大街上,走来走去的,全是拉着木棍子的男人,就觉得稀罕,他不懂,不知道咋回事儿。
那个时候,高桥的心情好,觉得好玩,在日本老家,男人也有大白天的拿棍的,是备在手上,戳狗牙的。
金乡城里也有狗,当初时候,觉得满大街的人都打狗,还心疼。
那些大街上溜达的赖皮狗,够不够这些拿棍的人打。
他正准备着,下道圣旨,不让这些拿棍的人去打狗。
一打听,才知道,拉着的那棍,不打狗,不戳狗牙,也不是拐棍儿,是自己当了官儿的广告。
借用的是“官棍”的谐音,把拐棍念叫成“官”棍,按照中国湖西的风俗,是显摆,是得瑟,是招摇撞骗。
当时,高桥,看着满大街的拉棍子的人,都是自己的大臣,心里是高兴,念叨,李连璧老逗狗咬的真能干。
现在看,吃大亏了。
那些拉棍儿的,还真是要饭的,是给自己、他、高桥要饭的,全是坑自己的家伙儿。
他们,说到底,不是给皇军磕头办事的,也不是给自己哭丧尽孝的。
他们是老龟孙的钱篮子,就是他们,全坏了自己的事儿。
还指望他们完成今年秋粮的征收?
捂着屁股放屁,甭想!
还想着,踩着这些没事戳狗牙玩的家伙们的肩膀,爬到中国派遣军总司令的位置上?
嘿嘿,那才是狗咬猪水泡哩。
高桥就这样,在办公室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现在,又,轮到暗之庆幸了。
幸亏自己聪明,发现的早,要是到跟前,再像渡边司令那会儿,被八路再来个“大请客”什么的,那就晚三秋喽。
老瞎子货,到时候,啥主意出不来?
他把自己卖了,还一定帮着他乐呵呵地数着冥币玩。
真到了那时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还不让济宁总部的上司,给五花大绑了,给枪毙了?给刀剁了,然后扔到猪圈里,喂狗。
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在海岛子上喂鳄鱼呢。
气急败坏之下,高桥那才是气急败坏的。
他要自己干。
把那些个坑自己的伪军和伪事的白眼狼们,全推干净,自己带着日本兵,单打独斗。
中国人,确实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高桥终于悟出来了,那些中国人,他们的能干,他们对自己的毕恭毕敬,他们对皇军口头上的绝对忠诚,其实,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借皇军的大腿,搓自己的草绳,都是为了长自己的面子,鼓自己的腰包。
尤其那些扎白腿的狗腿子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