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不出声。“秀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你是天真甜蜜的一个小女孩,自从与我在一起,就变得这样反常。”他隔了一会儿这样说。
“是谁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你又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他们总不体谅我?”我一连串的问。
坚不答。“我们回去吧。”他说。
晚上,天气转凉,坚吸着烟躺在地板上面。
我依然睡床。“今天让我睡地板如何?”我问坚。
“地板没你想象中的舒服。”他看我一眼。
“你还是看轻我。”我笑说:“让给我睡吧。”
“将来总有机会。”坚说:“将来我们两夫妻吵架,我会把你赶下床去睡地板的。”
我笑了起来,感谢坚给我这份甜蜜。
“将来我们租个房子,”我说下去,“两个小房间,一个客厅,什么都整整齐齐,老老实实的。我就与你这样的过一辈子。”
“所以我要找一份工作,”坚微笑,希望好像又回来了,“我得写几封应征信,明天开始。”
一连好几天坚都在看报纸,写信,打电话。我想假使卖了玉坠,大概可以维持多半个月——他要是找到事做,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坚失败了好几次,终于接到一封信,叫他去面议。才不过一个礼拜,便得到机会,已经是不容易的了。我与坚雀跃起来。
坚小心的说:“我会要求六百块钱薪水,我在你父亲的公司做,已经有六百五薪水了。”
“他分明是剥削你,像你这样的人材,应该起码有一千块。”我骄傲的道。
“假如不是为你,我也不会给开除,让人开除,就可以娶你了,但是如果要你,就得给开除,唉,”坚摇摇头,“是悲剧。”
我说;“你可以到别的公司做事,还不一样?”
“那天我第一次看见你,你穿一条白色的裙子,来找经理,”坚拥着我在回忆,“美得像-个仙女。冷气间里的仙女,解除闷气的仙女。我告诉自己,必须要认识你。但是你父亲是股东,是经理,我们当中有距离……也许我不该爱上你,秀儿,但是我没有法子不爱你。”
我笑,我吻了他的额角。
坚凝视我,“秀儿,给我力量。”
“你要什么样的力量?”我问地。
坚一呆,马上放开我。我有点失望,低下了头。
“天很暗。”他说:“不会下雨吧?”
“我把你的衬衫袜子洗了,明天干了,清慡的好去见工。”我一副贤妻的样子。
坚笑了笑,“好,”他脱下了衬衫,“你去洗吧,我看着。”
我没洗过衣服,但是这几个星期的训练并没有白费,不到一会儿,坚的衬衫便干干净净的搭在椅背上了。
“这里地方真糟糕,名副其实的是小旅馆。”坚叹道:“秀儿,时间不早了,睡吧。”他和衣躺在地板上。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是睡不着。
“坚,“我叫他,“坚!”
他没出声,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睡着了,看了他一眼,他又背着我。坚是好人,天可怜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