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们确定好见面时间后,汤与绵连续好几晚没睡好。
他总梦到自己掉链子。
比如出了门才发现自己没穿裤子,又比如走着走着突然掉进下水道,又又比如总是打不到车……
每晚在梦里急出一身汗,无论如何就是赶不到见面地点。
这天,汤与绵又梦见赴约到半路尿急,他在梦里四处找卫生间,最后硬生生急醒了。
醒来后第一件事就连滚带爬衝去了卫生间。
待重新躺回床上后才捡回了一条命。
此时,外面天已大亮,几缕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
汤与绵没了睡意,他摸到枕头底下捞出手机,给校友发消息:早啊,我又做梦了,唉。
那边秒回:什么梦?
汤与绵坦言:就是梦到自己又掉链子了。
隋让安慰道:别紧张,我们可以把时间往后挪一挪。
汤与绵快受不了了,这种等待像一种缓死,脖子上那把刀要掉不掉,能折磨死人。
他问:我是不是得了面基焦虑综合症啊?
隋让第一次听说这个综合症:……不会吧。
汤与绵丢开手机,疲累地闭上眼,眼底有明显乌青。
隋让有点担心,拨了语音过来。
“还好吗?”他问。
汤与绵怕吵醒室友,披件外套去了阳台。
早晨晨光明媚,但不刺眼。
他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头髮睡得有些炸开,语气也很丧:“不好。”
隋让有几分自责:“要不缓一缓,暂时……”
“不要。”汤与绵打断道。
如果取消面基,这些罪不就白受了,想想就亏。
汤与绵像和自己卯上劲了:“以前高考前一周的时候我也这样,等考完了就好了。”
隋让温声:“没事儿,我会陪你一起慢慢的适应我。”
汤与绵有被这句话狠狠安慰到。
对方不是让自己一个人去适应见面的恐惧与紧张,而是陪着自己去适应。
s没有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遥遥看自己出丑、丢脸,或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肆意潇洒,而是像一个携手并肩的战友陪在自己身边。
汤与绵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述的情绪,不知说什么好。
他低声喃喃:“你……你怎么这么好啊。”
“我好?”隋让惊讶,随即笑道:“我也是有私心的。”
不管什么私心,汤与绵觉得都可以原谅。
“好像你忘了一点,”隋让说,“我们和别人的面基不一样的。”
这点汤与绵当然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