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直觉……倒不如说是被你给影响了。」
「我?」
「嗯,」英理轻推著眼镜,「在国外那几年,你有阵子不是经常分享病例给我?」
「因为那时讨论到裂脑症患者啊!」一说到这个,整个回忆立刻鲜明了起来。「我从那时候就偶尔会想像,要是另一半也同样熟知大脑的一切,不知道话题会不会都围绕着大脑打转啊?」
横他一眼,英理决定不予理会。
另一头,正当崔金隆準备由鼠蹊部股静脉插入电极导管时,右手忽然发出不自觉颤抖!
「怎么回事?」任俪琼惊呼,但崔金隆仿佛瞬间丧失意识般,手中的电极导管脱手,身穿铅衣的他直挺挺的面朝地板倒臥下来!
「崔主任……崔主任!」
任俪琼依循直觉的趴下来观察,「主任!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睁大眼睛的他,右边颜面神经产生些许抽搐反应,语言能力也受到极大干扰,「使……使不上……」
任俪琼试着抬起他右边手脚,完全无法施力!「右半边吗?」
他勉强点头。
「不行……这样没办法继续动手术!」
『先送崔主任做核磁共振!』
抬起眼,任俪琼听见了汤智超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
在场的医护人员立刻推来活动式担架,崔金隆躺上去时,右手仍旧不停颤抖。「抱歉……任医师!」
「没关系,剩下的手术交给我来!」
待在观察室里的英理目睹整个情况,「症状稍稍缓解了……看样子不是脑出血?」
「详细病症要检查过才知道!」盯着被医护人员抬出心导管室的崔金隆,他脸色凝重,「我要过去了!」
「啊,那我跟你去。」
「妳不待在这里看俪琼怎么做心导管电烧吗?」
「看心导管电烧术做什么?我只对大脑有兴趣呀!」食指抵住眼镜,英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他苦笑,「真拿妳没办法!」
*
剩下的手术由任俪琼独自完成;经由X光透视的情况下,在严凯崴的鼠蹊部插入数根电极导管,并借此确认心脏异常传导的位置在予以电烧,反覆确认直到不再发现异常之后,让严凯崴送至恢复室加压止血再行回到单人病房休养。
「……暂时不能下床,必须确定伤口不再出血之后才能稍微活动。」
听着任俪琼解释状况,严凯崴频频点头,「那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最快明天!不过术后疗养得小心,鼠蹊部两侧记得別用力,不能搬运重物以免伤口裂开……不好意思!」电话响了,任俪琼走开几步,发现是英理打来的。「英理!怎么了?」
『我人在病房外,方便进去吗?』
她瞧了严凯崴一眼,「可以。」
「打扰了。」
一身黑色长裙洋装的她踏入单人病房,严凯崴一眼就认出她来,「汤小姐!」
「严先生!」她轮流望着两人。「手术还顺利吧?」
「很久没碰心导管电烧手术了,忽然临危受命……我可是很紧张的啊!」
「总之姊顺利完成任务了,也算是救了市立医院一回,」她压低声响笑说:「院长跟崔主任应该会好好嘉奖妳才对!」
「这种事千万別再来一次……对了,崔主任情况怎样?」
「学长正在看片子,我猜是脑部受到感染,感染源浸润到运动神经所造成的暂时性痉孪与影响语言能力。」
任俪琼皱眉,「浸润到运动神经……对外科医师而言,这简直是噩梦一场!」一个弄不好,很可能此后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了。